『魈空/魈生日贺文』你只是在馋我的好感度

Note: 

  CP:游戏角色魈x原神玩家空,微量all空。

  tag:半架空,双箭头,HE,沙雕向,ooc警告。

  ※祝魈上仙生辰快乐。

  ※全文1w3+,短篇HE已完结,请注意阅读时间,感谢喜欢。

   

  —— 

  00. 

  问题很大,朋友们。 

   

  空悲催地发现了一件事。 

   

  他的角色,不听指挥了。 

   

  01. 

  “……魈!为什么你只是看着!” 

   

  在第无数次按下E键,却无事发生后,空叹了口气,不忍再听连麦队友因角色阵亡而发出的惨叫声,默默摘下了耳机。 

   

  他盯着屏幕中央自己的角色,一阵郁卒在心头徘徊不去。 

   

  似乎是故意和他对着干,站在秘境中间的某仙人别过头,伸手在面前一抚,绿色的光点浮现成一张狰狞的傩面,魈做出了戴上面具的待机动作。 

   

  —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 

   

  空叹了口气。 

   

  他向后一倒,身子靠在柔软的座椅后背。 

   

  异常应该是从三天前开始出现的。 

   

  在空辛辛苦苦将新抽到的角色“魈”等级和好感度拉满,拿到了被戏称为“离婚证”的满级好感名片时,他拉扯大的角色,就忽然不听指挥了。 

   

  ……他也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啊。 

   

  空百思不得其解。 

   

  作为一个帅气的自闭阿宅,空最多就是在领到奖励后,切出游戏,在企鸭空间晒了一下这张名片,而等他重新切进游戏后,问题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。 

   

  他莫名其妙地,强制跳入了角色详情界面。而魈直直地注视着他,不知是否是空的错觉,他好像在那双金色的眼睛中,看到了一丝执念。 

   

  随即,整个屏幕扭曲了一下,咔嚓一声黑了屏。这把勤工俭学兼职一月才买到一台电脑的空,差点吓得直接原地蹦起。 

   

  而大约十秒后,屏幕再次亮了,但空人也傻了。 

   

  ……在??我好感度条呢? 

   

  原本显示好感度的地方,现在变成了一堆乱码,而魈依旧抱着手臂盯着他。 

   

  空被他看的莫名心虚,赶紧切换到其他角色的详情页面,一切正常。 

   

  而他操控其他角色,也都一如往常。 

   

  ……只有魈一个人出了意外。 

   

  他不肯再入队,除非队伍里只有他一个,或者只有他和空自己的角色;他不肯使用技能,就算勉强用出来,也完全是在一通乱打。 

   

  ——在第十八次看到魈对着烈焰花靖妖傩舞后,空终于忍无可忍了。 

   

  他向官方反映了这个游戏bug,但投向客服的邮件,却全部石沉大海。 

   

  最后走投无路的空,在足足等待三天,却依旧没有改善问题后,终于无奈叹气,将面色冷漠的降魔大圣从队伍中换下来,改用钟离爬上了庆云顶的最高处。 

   

  他悲愤地按下了Q键,在听到钟离先生熟悉的“天动万象”语音后,空双手合十,闭上眼睛: 

   

  “岩王帝君在上,告诉我魈反常的原因吧!” 

   

  02. 

  ……做人不能乱许愿,真的。 

   

  尤其是不能把天动万象当流星使唤。 

   

  原本只是想尝试玄学,结果真的脑后一痛,活像是电脑里的陨石,真砸在了自己脑袋上的空,不由眼前一黑,哐当一声,倒在了电脑桌前。 

   

  而等他再睁开眼时,空凝视着上方湛蓝的天空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 

   

  这是哪儿。 

   

  他忍着后脑的疼痛坐起身,疼得龇牙咧嘴,嘶嘶地倒吸着冷气。 

   

  空环顾一周,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,风景还挺好的。 

   

  蓝蓝的天,白白的云,绿绿的树,稀里哗啦乱扑腾的河水,哦,还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…… 

   

  等下。一模一样? 

   

  “……你可算醒了?” 

   

  熟悉的声音传来,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开口急匆匆地,差点岔气: 

   

  “咳咳……荧?!荧?是你吗——” 

   

  空鼻头一酸,红着眼眶,看着自己日思夜想了七年的妹妹,缓缓朝他走了过来。 

   

  少女的模样在他逐渐恢复明亮的视野中,由模糊变得清晰,而空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年少时因意外去世的妹妹,居然还能以另一种形式在今天相见。 

   

  空是一个普通的○神游戏玩家。他其实并不是游戏发烧友,只是某天在校园里,听到了游戏的相关宣传。 

   

  海报上伫立在花海中的双子主角模样,和他与记忆里的妹妹至少有八分相似,而另一张海报里的宣传角色魈,更是戳中了空的萌点,这才让空动了入坑的心思。 

   

  他的的确确有借着游戏角色缅怀亲人的念头,但空是真没想到,有朝一日,他居然会真的跑到游戏里头。 

   

  ……这算什么? 

   

  我被天动万象砸穿越了? 

   

 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!! 

   

  荧穿着和游戏宣传中女主角一模一样的白色中裙,眼中闪着光,走到空面前,朝他伸出手,含情脉脉: 

   

  “哥哥。” 

   

  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 

   

  这话一出,空就确定,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妹妹。 

   

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荧能以另一种形式在游戏里重获新生,但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的空,完全不想多作思考。 

   

  他有些哽咽,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少女, 

   

  “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?我很想你……” 

   

  “我很好,哥哥,不要担心。” 

   

  荧也吸了吸鼻子。 

   

  她给自己的哥哥整理着衣服,幽幽地叹了口气,感慨起来。 

   

  “空。” 

   

  “……你胖了。” 

   

  空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“哈?” 

   

  “你都有小肚子了!” 

   

  感人的重逢气氛瞬间稀碎成了渣渣。 

   

  充分感受到自己亲妹依旧是一如既往毒舌的金发少年,嘴角微微抽搐,最后实在没忍住呛声: 

   

  “我们这么久不见,你就和我说这个?” 

   

  “醒了就别装死了,哥,你摊上大麻烦了。” 

   

  暴露本性的荧翻了个白眼,动作优雅地,踹了自己亲哥一脚。 

   

  无视了对方的哀嚎,荧抱着手臂,极其贴心地,给初来乍到不明所以的空,语速极快地解释起来: 

   

  “如你所见,我们现在在提瓦特。不过,大家都知道,自己只是游戏角色,包括现在的我也是一样。” 

   

  “等等,那我现在——” 

   

  “哥哥的话,应该还是游戏的主角,这个不用担心。嗯,你可以理解为,你得到了○神的全息体验券?就是可能有生命危险。” 

   

  “……这个玩笑并不好笑!” 

   

  “在你进来前,我们都需要按照剧情发展走流程。哥哥上线的时间里,我们得听你的指挥,但是实际上,大家都有自己的思想,而你不在的时候,就可以自由行动了。” 

   

  “可现在你也进来的话……很大程度上,我们可以说是全体解放了,因为已经没有人能操控剧情发展啦。” 

   

  “……那你们是不是还得谢谢我?” 

   

  空吐槽起来。他还是有点接受不能——感情自己手底下的角色,一直都是活的?!活的?! 

   

  苍天啊。 

   

  “所以说,荧现在的身份,就是剧情里的反派大BOSS,深渊的公主殿下?” 

   

  深渊公主毫无压力地点头, 

   

  “不愧是哥哥,一点就通。” 

   

  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 

   

  他哽咽了一会儿,声音弱了许多,再次询问, 

   

  “那其他人,是不是该干嘛的干嘛,身份也和剧情里一样?” 

   

  “是这样没错……” 

   

  荧沉吟片刻,看到空面如菜色,眉头一跳。 

   

  “呃,我和他们私下接触不多,只是知道哥哥有哪些伙伴而已……你和他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,这是怎么了?” 

   

  空无端沉默。 

   

  荧额角又跳了跳,试探着问道, 

   

  “难不成,你还得罪过他们?” 

   

  空继续默然无语。 

   

  最后,他生无可恋地仰望天空,声音细如蚊呐, 

   

  “大概,呃,或许……” 

   

  “也就是,让护摩钟离日常从悬崖上跳下去跌半血,风花节拉着温迪练了三天三夜的琴,抽到达达利亚后让他去黄金屋打自己,用迪卢克老爷去冰雾花旁边卡好耶姿势,而凯亚除了冻穿提瓦特的海以外,一直都在派遣探索没出来过……而已。” 

   

  荧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空缩了缩脖子,继续道, 

   

  “也就……带着温迪和迪卢克,我们三个一起,去蒙德街头拉成一横排站好,充当人工红绿灯而已……” 

   

  金发的少女沉默了。 

   

  最后,荧长叹一口气,深深感慨了自己亲哥的作死程度,并提出了行之有效的建议: 

   

  “……哥。” 

   

  “需要我联系胡桃,给你准备后事吗?” 

   

  空哀嚎出声: 

   

  “好感度都满级了应该不至于吧!!——卧槽这岩枪哪来的?!” 

   

  只听咻地一声,一柄棱角分明的岩枪唰的从天而降,钉过空的围巾,铮楞一声,插在地上,离空的大腿只有一寸之遥。 

   

  “……” 

   

  荧面无表情地,瞥了一眼那因空气摩擦而带着火星的岩枪,又面无表情地朝空看过去, 

   

  “你说呢。” 

   

  空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什么塑料友谊,什么要命的见面礼。 

   

  这就是虚假的好感10吗! 

   

  新晋的勇者无语凝噎,最后只能梗着声道: 

   

  “看来,现在只能先去投奔救星了。” 

   

  03. 

  人有失蹄,马有失足。 

   

  ……好像哪里不对?算了,不重要。 

   

  空万万没想到,自己有朝一日,居然会吃到魈的闭门羹。 

   

  虽说他在被大号岩造溜溜球砸进这破游戏前,就和魈不对付了好几天,但对方也不用记仇到现在吧?! 

   

  而且空完全不知道,自己怎么招惹到这位神仙了!! 

   

  他感觉自己现在活像惹了对象生气,还一无所察的直男。 

   

  旅者萎靡不振地低着头,头顶的呆毛委屈巴拉,软趴趴地垂落头顶。 

   

  他看了一眼自己精心准备放在露台上,却无人理会的杏仁豆腐,抿了抿唇,幽怨地走下楼,在楼梯口坐了下来。 

   

  荧正抱着手臂等他。见状,少女赶忙追问情况: 

   

  “那位降魔大圣……怎么说的?” 

   

  “他有打算罩着你吗?” 

   

  “别提了,面都没见到。” 

   

  空长叹一声,单手撑着脸,神情哀愁, 

   

  “你放心,我很好,很有精神,哈哈,行。” 

   

  “你支棱起来啊!!他不帮忙就不帮呗,哥你自己不也很能打吗?谁敢找你麻烦,就抄家伙上啊!” 

   

  “……你对我哪里来的自信?” 

   

  空指了指鼻子,假装抽噎,笑容扭曲: 

   

  “阿荧,你哥我现在,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死宅罢了,可不是那个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的原装旅行者。” 

   

  “我想不开了,我要跳河!” 

   

  荧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她默默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假山流水盆景。 

   

  “这河可能连你的脑袋都放不下。” 

   

  “你振作一点!!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啊!” 

   

  “有什么办法啊!我感觉我命不久——” 

   

  “哐当!” 

   

  激动之下的空,一拳朝身下的楼梯砸去,只听一声巨响,大半个楼梯瞬间塌落,荧反应迅捷地扒拉住墙壁,还顺手拎住了自己的倒霉哥哥,不至于让他掉下去。 

   

  二人大眼瞪小眼,最终,荧一言难尽地瞅了瞅空, 

   

  “手无缚鸡之力?” 

   

  空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『触发任务【望舒须筑阶】』 

   

  ……敢情他这是把主角的体质一并融合了? 

   

  还有这该死的紫色系统任务提示又是什么东西。 

   

  槽点太多深感无力。 

   

  他现在知道,望舒客栈的台阶,到底是怎么塌的了。 

   

  淮安::) 

   

  感受到不远处淮安投注过来的友善眼神,空一个哆嗦,老老实实在荧怜悯的目光中,向淮安老板低头认错,并接下了去楼下抗木板材料的委托。 

   

  顺带还被塞了一个剿灭魔物的任务。 

   

  在气喘吁吁抗了八根大木头上楼交差后,空被亲妹友情赞助了一把无锋剑,而垂头丧气的旅者,终于正式回归了提瓦特物种灭绝者的老本行。 

   

  只是在离开前,空再次惴惴不安地,朝楼顶看了一眼。 

   

  魈……到底是怎么了? 

   

  他暗自叹息,却又无可奈何。 

   

  眼下的情况,连他自己都混乱不已,更别说仙人要是有心想躲,恐怕他掘地三尺,也是刨不出来的。 

   

  想起以往都是他和魈一同游历降魔,入坑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魈,而如今自己却只能孤零零地上阵,旅者突然有点难过。 

   

  空摇了摇头,将繁杂的思绪抛出,握紧了手中的剑。 

   

  他拽了拽围巾,向前迈步,消失在荧和淮安的视线里。 

   

  客栈顶楼的露台上,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身影。 

   

  青绿色头发的仙人紧紧抿着唇,眸光复杂地,盯着空消失的方向,身旁的杏仁豆腐已然冷了。 

   

  “……” 

   

  04. 

  游戏世界有一点好,就是空这个万年秃头理工直男,终于有了一头毛绒绒的发量惊人的漂亮金发。 

   

  ……但头发太多,有时也会出事。 

   

  都说福不双至,祸不单行。空突然觉得,自己现在应该滚去璃月港赌石,绝对能发家致富。 

   

  倒霉成他这样的,上一个见过的还是班尼特。 

   

  他刚走到荻花洲,就看到了淮安说的那群捣乱的丘丘人。它们正围着客栈客人的货车跳踢踏舞,空见状,立刻握紧了剑,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去。 

   

  但他没看到旁边有一只草史莱姆。 

   

  他被拔地而起的BGM播放器一屁股墩子墩飞了出去。 

   

  好死不死砸在了河边一个水深渊法师身上。 

   

  因为没带冰系工具人破盾,空原本打算爬起来就跑,却被过长的头发,缠住了深渊法师旁边的冰雾花。 

   

  蓝色的花朵它美丽而恶毒地,抖了那么一下。 

   

  水深渊法师又正好一个咕噜灵波。 

   

  ……于是提瓦特第一届冰雪艺术节,正式开幕。 

   

  什么叫孽力回馈,空终于体会到了迪卢克的痛。 

   

  他现在宁可被大火鸟在此宣判。 

   

  在第十二次,以奇行种一样的诡异姿态被冻成傻子后,空忍无可忍,下意识仰天长啸: 

   

  “魈!!救命!” 

   

  他喊完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在犯蠢。魈现在正生着气,哪会理他。 

   

  但下一秒,旅行者就被自己啪啪响亮打脸。 

   

  只听天空一声巨响,夜叉闪亮登场,魈面色冷峻地,突击到半空,手里和璞鸢刺猹一样扎向了水深渊法师! 

   

  “靖妖傩舞!!” 

   

  面具在他脸上浮现,深渊法师被一枪晕头转向地钉在地上。 

   

  空愕然地怔在原地,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,这么近距离地和魈接触。 

   

  ……不是隔着冰冷的屏幕。 

   

  而是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。 

   

  不得不说,确实挺帅的……呸!打架呢,严肃点!话说魈不是在记仇吗?!怎么还真的来了?! 

   

  ……是因为仙人的职责,有人求救不能坐视不理吧。 

   

  心头滋味极其复杂的空拍了拍脑袋,没了深渊法师干扰,他总算能离开那朵缠缠绵绵的冰雾花了。 

   

  当空脱身后拿起剑,想去帮忙时,才发现魈已经结束了战斗,落在地上,动作利落地收了枪。 

   

  面具重新化为光点消散,而空一眼就看到了仙人那双澄澈的金色双眸。 

   

  魈在看到空时,眸光微闪,皱起了眉。他紧紧地抓着和璞鸢,似乎想对空说些什么。 

   

  可他才刚刚张开口,身后本来正在变为烟尘的深渊法师,却颤抖着抬起手,用最后的力气挥动法杖,诡异的光束朝魈直射而去。 

   

  “——小心!” 

   

  空吓了一跳,几乎立刻朝魈扑过去。 

   

  他终究是晚了一步,魈正欲回头,却被暗算了个正着,砰地一声,消失在了原地。 

   

  深渊法师咕噜咕噜怪叫几声,这才甘心瞑目,而扑了个空的旅者则摔倒在地上,啃了一嘴的泥。 

   

  “……叽!” 

   

  魈哪儿去了?! 

   

  呃,等下,哪来的鸟叫?! 

   

  自觉好像听到什么奇怪声音的空,突然发现,自己怀里,好像有什么毛茸茸暖乎乎的东西。 

   

  金发的旅者倏地浑身一僵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 

   

  他默默地爬起来,小心翼翼地,将不明生物从怀中推出去,随即瞳孔地震地瞅着地上那只凭空出现的小鸟,三观震裂。 

   

  他色彩鲜亮的金色翎羽根根饱满耸立,流光溢彩的纹络像一件织在身上的锦衣。金色转向青绿渐变的尾羽和翅膀末端的同色绒毛,如同一片片玉石雕刻的叶子,如果,如果…… 

   

  空恨不得自戳双眼。 

   

  如果能忽略,魈现在的体型是一只巴掌大小的,圆滚滚的幼鸟的话,他可能会夸一句,魈的原型可真好看。 

   

  救了个命啊。 

   

  #深渊法师一个咕噜灵波把降魔大圣变回原生态了,还是幼年版本的那种,怎么办,急,在线等。 

   

  魈似乎也为自己发生的剧变而感到震撼不已,金翅鹏王……啊不对,小小小小金翅鹏王一蹦三寸高,啪嗒啪嗒试图拍打翅膀飞起来,却因翅膀和体型差距过大而宣告失败。 

   

  这不科学,甚至都不魔法。 

   

  这就离谱。 

   

  空:“噗嗤。” 

   

  魈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他用眼神无声谴责。 

   

  而原本还处于凌乱状态的空,愣是被魈这垂死挣扎的动作逗乐了。好在他知道见好就收,免得记仇仙人新仇旧帐一起合算,赶紧摆手解释: 

   

  空:“……不是,我没笑,咳。我受过专业的训练,无论多好笑呢,我都不会笑。” 

   

  空:“除非忍不住。” 

   

  于是,当荧远远看到剿灭魔物回来的空时,她立刻迎了上去,有些激动地和空讲道: 

   

  “哥哥,你知道吗,你才走没多久,我就看到降魔大圣突然现身,从客栈上头直接跳下来,咻一下不见了!” 

   

  金发的少年和他肩头的小鸟沉默了一瞬,前者僵硬地点了点头, 

   

  “我知道,他来找我了。” 

   

  荧愣了一下,探头在空身后张望, 

   

  “那他人呢?没和你一起回来?” 

   

  “啊这。” 

   

  空梗了梗。他心虚地蹭了蹭脸旁边毛茸茸的小绿鸟, 

   

  “其实……他就在你身边?” 

   

  荧眯起一双半月眼,叉着腰撇嘴, 

   

  “别扯了,他要是真的在,就吱一声啊。” 

   

  魈:“吱。” 

   

  荧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气氛瞬时变得死寂。 

   

  而本来想说话,却意识到自己再次发出了鸟叫的某仙人裂开了。 

   

  深渊的公主殿下僵硬地放下手。 

   

  她和她哥一样瞳孔地震起来。 

   

  荧盯着那只恨不得原地自裁的小绿鸟,愣是从他的豆豆眼中,读出一丝生无可恋的绝望。 

   

  少女颤巍巍地伸出手指,先是指了指魈,又指了指空, 

   

  “不会吧……这?!” 

   

  空深呼吸:“我可以解释!” 

   

  荧继续瞳孔地震:“你把人堂堂金翅鹏王当什么!” 

   

  太离谱了,她宁可相信钟离会在璃月大街上跳酒醉的蝴蝶,也不敢信降魔大圣,居然也有今天。 

   

  而空被噎了一下,本能地秒答:“银喉长尾山雀啊。” 

   

  魈:? 

   

  小绿鸟浑身一抖。随即,他气的毛都炸了,小爪子一笔一划,咬牙切齿在空肩膀上写字: 

   

  我 不 是 团 雀。 

   

  可惜隔着厚厚围巾披风的旅者,并不能意会他的意思,而荧瞅瞅魈那双绿豆眼,眼角微微抽搐: 

   

  “他扒拉你干嘛?” 

   

  这下可难住了空。 

   

  即使是身怀数项战功,翻遍提瓦特草皮的荣誉骑士,也困惑起来。最后,空横下心,一锤定音: 

   

  “魈可能是想说,他不是山雀。” 

   

  小绿鸟点了点小脑袋。 

   

  随即,金发少年超级自信地开口: 

   

  “是肥啾!” 

   

  魈:“……”有区别吗?! 

   

  “叽哩哇啦!!”不敬仙师!! 

   

  肥啾??他居然管金鹏叫肥啾?不是,他哪里肥了?! 

   

  小绿鸟,不是,绿色的小肥啾心态再次炸裂,决定用小屁屁对着金发的旅者,尾羽扫了空一脸。 

   

  他自闭了。 

   

  空满脸懵圈。他又怎么惹到这位祖宗了?! 

   

  05. 

  魈和其他人一样,知道自己是游戏角色。 

   

  从有意识起,就有设定里与他关系良好的角色,告诉了他这一事实。 

   

  可出乎魈的意料,与心生怨怼截然相反,角色们对于空这个玩家,竟然都很有好感。 

   

  ……他们笑言,抛却空偶尔心血来潮会做怪事以外,他说的每一句话,都落在他们耳中,而他为他们所付出的心血与努力,他们更是心知肚明。 

   

  一开始的魈,并不能理解这种好感。 

   

  他的记忆是完整的。虽然只是角色,魈也依旧拥有守护璃月千年的所有记忆,清晰到即使他明白自己或许并没有真正存在那么久远的时间,也仍然阻止不了魈将所处世界的一切,视为真实。 

   

  而因此,他最终也免不了去在意那个打破这种真实感的、能轻而易举操纵他们行动,与所有人命运截然不同的“旅行者”身上。 

   

 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。 

   

  对自己不受控制的不虞? 

   

  对整个剧本中心角色的羡妒? 

   

  说不清。 

   

  魈是在主线剧情里第一次见到空。 

   

  因少年的存在而不得不走流程的他,同样被剧情限制,只是草草聊了几句,予了空一个“不要过分靠近仙魔世界”的警告,就匆匆抽身。 

   

  其实角色们也不知剧情会如何发展,所有人都在暗中期待空的行动。 

   

  不论这种期待是主动还是被动,至少魈也不例外。 

   

  他也是从那次见面后开始了解空。 

   

  正直,热情,坦率……和魈相反的存在。 

   

  他在被这样的人控制着吗? 

   

  而当漩涡魔神重临璃月,四处奔忙的旅者在大战中失足跌落高空时,魈本能性地跳下去救了人。 

   

  对方事后小声的感谢让魈为之一愣,可剧情早已让他和空的角色分离开来,推向下一个转折。 

   

  而直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,魈才意识到自己恍惚的失态。 

   

  奇怪。 

   

  他好像有些太亲近这个旅者了。 

   

  对魈而言,这不是一个寻常的信号。 

   

  为什么? 

   

  因为空居然会认真地,对一个游戏角色道谢吗? 

   

  因为他是不同的那个人吗?因为他对空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? 

   

  当时的魈没有多想。 

   

  只是后来,连他也没想到,他和空重逢的交集,会来的这么快。 

   

  将近海灯节的时候,空再次来找他,势在必得地,要带他去逛灯市。 

   

  旅者为此忙的上窜下跳,而旁观的魈位在无奈之中给予了纵容,腹诽他为何如此幼稚。 

   

  他却怔然发觉,自己竟被那份真心打动。 

   

  魈突然不那么抗拒所谓“剧情”的控制了。 

   

  而当属于他的祈愿到来时,魈理所应当地,听从了空的召唤,真正来到了空身边。 

   

  从此开始了和旅者同行的旅程。 

   

  空不是一个闲的下来的性子。 

   

  与游戏主角本身很难开口,不得不借助派蒙说话不同,空性子活络,遇到什么剧情都能吐槽几句,选项也从不选中规中矩的那一栏。 

   

  这让魈觉得他很有意思。 

   

  但空也如其他人所说,是个认真的人。 

   

  剧情会好好看,任务会认真做,他给每一个加入队伍的伙伴,都准备了适合的武器与圣遗物。 

   

  而魈却只能沉默地听从指挥,沉默地在空不知道的地方关注着他,又在旅者消失的时候,盯着空气发呆。 

   

  而那个衡量他对空感情的,名为“好感度”的东西,魈也是知道的。 

   

  他从未否认过它的客观。正如魈从未否认,他对空的好感与日俱增。 

   

  说不清的感觉逐渐变得明晰,而魈在好感度达到6级的时候,他明白了自己对空的感觉。 

   

  ……他想要靠近他。 

   

  想要和空在一起。 

   

  无论是最初的不虞和微妙,还是后来的逐渐改观,到最后,魈的所有情绪,都因那个鲜活灵魂对自己灵魂的碰撞,转变成了无法抗拒的追寻。 

   

  即使知道一切都是设定好的,即使知道他的心情永远无法传达,魈也在这场奔赴中,沦陷的义无反顾。 

   

  但为什么,他却只能像其他人一样,在好感升满时,送出一张属于自己的名片? 

   

  他看到空将截图保存好,在一个类似记录自己生活的空间发表出去。 

   

  “诶,魈的‘离婚证’拿到了,这么快的吗?/ doge” 

   

  ……这么快吗。 

   

  在空眼里,为他所做的一切,都只是为了这些数值而已吗? 

   

  他也会像其他角色一样,在所谓的“离婚证”送出后,被遗忘在角色仓库,再也无法与他同行了吗? 

   

  他被那行字刺痛了眼睛,却连反驳都做不到。 

   

  ……不平等的关系令他产生了愤怒。 

   

  不是对空,魈只是单方面地,想打破这种束缚。 

   

  他开始拒绝听从指挥,拒绝入队。他试图传达自己的感情,但对世界沉默的抗议,招来的却是空懊恼的困惑。 

   

  魈本意并非让空难过。 

   

  可他无法告知于空。 

   

  僵持几天之后,等待着变革的魈,在伫立于望舒客栈的某一刻时,倏地感觉到,那种加注在自己身上的制约规则,被解开了。 

   

  难道他的反抗,被世界回应了吗? 

   

  有了猜测的仙人心如擂鼓,而在僵着身子,等待良久后,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地、向这边跌跌撞撞跑来的人。 

   

  旅者金色的眼睛带着从未有过的灵动,而魈的心为之颤抖不已。 

   

  他不知道空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。 

   

  但这意味着,他不必再被剧情约束,而空成了和他同等地位的存在。 

   

  魈本来应当感到高兴。 

   

  可他更无所适从,他对忽然发生的一切产生了茫然。 

   

  于是在空找上他时,魈第一时间,反而选择了逃避。 

   

  降魔大圣对自己的举止感到匪夷所思。 

   

 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,在决定反抗世界意志时,他就已经认定了自己和空的羁绊。 

   

  可当空真正来到他身边,他又踌躇犹豫起来。 

   

  如果这只是意外,空还会离开呢? 

   

  如果空对他的靠近感到厌恶,对他背负的业障,他阴郁的性格感到棘手…… 

   

  世界的隔阂蓦然打破,然而心的隔阂还没有。 

   

  他看着空失落地放下杏仁豆腐离开,捏着拳头忍了很久,才没有在最后一刻现身。 

   

  可他的忍耐到底是被空的呼唤打破,当魈提起和璞鸢冲出去时,他就明白了。 

   

  无论自己心里还有多少担忧,他都已经无法放弃这份羁绊了。 

   

  06. 

  如果现在有智能设备,空一定会百度所有“直男如何哄对象高兴”的词条。 

   

  话糙理不糙,都是哄人,道理是共通的啊!! 

   

  ……不对,他现在哄的是鸟。 

   

  空叹了口气。 

   

  别说魈了,他也要自闭了。 

   

  “咳咳!” 

   

  坐在望舒客栈厨房外头那张小桌旁边喝茶的荧,重重地清了清嗓子,看着自己魂不守舍的亲哥,用指节敲了敲桌面: 

   

  “我去问过钟离先生了,他说,这是一种很罕见的咒术,需要特定的契机才能解。” 

   

  “……契机是什么?” 

   

  “不知道啊,他没说。” 

   

  荧理直气壮,回想着钟离的话, 

   

  “他说‘待君拨开迷雾,寻得心中自然,便是水到渠成,所以无需强求’……璃月人说话都这样?” 

   

  “反正魈不是。” 

   

  空反驳道,叹了口气,抓了抓头发。 

   

  什么心中自然……是要他还是魈想通什么事情? 

   

  别了吧,他真的不知道魈都在想什么啊! 

   

  郁闷至极的旅者可怜巴巴撇了撇嘴。 

   

  他自暴自弃地拍了拍桌,又小心翼翼端起之前准备的那盘杏仁豆腐,给荧丢下一句话,拔腿就跑: 

   

  “我去看看魈需不需要吃点什么!” 

   

  “他一个仙人能饿着吗!……唉,已经跑没影了。” 

   

  “魈!” 

   

  坐在露台上思考人生的小绿鸟抖三抖。 

   

  空见状不由片刻哑声,实在没忍心告诉某个仙人,他的毛好像全都炸了。 

   

  他只是深呼吸,给自个儿打气,小心翼翼把杏仁豆腐送到魈面前。 

   

  “那个,你饿了吧,我先前做了杏仁豆腐……” 

   

  “魈?魈上仙?护法夜叉大人?尝一口呗。” 

   

  魈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很难……不对,是根本无法拒绝。 

   

  但是他现在这样,要怎么吃?!在空面前拿鸟嘴啄吗? 

   

  不可能的。 

   

  然而误解某人还在生气的空更慌了,只能悻悻补充: 

   

  “好歹也是我亲手做的,给个面子?” 

   

  降魔大圣继续沉默。 

   

  不是他不想给,是没法给。 

   

  而空终于憋不住了,做出最后让步: 

   

  “那我喂你?” 

   

  魈:! 

   

  此计行之有效,不错。 

   

  于是小绿鸟哇呜张嘴。 

   

  空:呵,男人。 

   

  气氛沉默下来,而空用特制的小勺,一点一点将杏仁豆腐喂给某个仙人。 

   

  等盘子清空以后,空才伸出手,把炸成毛团的小绿鸟羽毛重新捋顺,纠结了一下,放下空盘,蹲下来与魈平视。 

   

  金发的少年皱起眉,目光有些躲闪。 

   

  “魈,你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生气?” 

   

  小绿鸟愣了愣。 

   

  “说实话,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很多事,”空长叹一声,头一次流露出疲惫, 

   

  “突然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,除了遇到熟悉的人尚且值得欣慰,其他的事,我自己也很混乱。” 

   

  “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……你可以直接告诉我,而不是逃避不见。” 

   

  “我把魈当成很——重要的存在,所以我希望,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。” 

   

  “魈,”旅者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,空握了握拳,强忍酸涩道: 

   

  “你是不是很讨厌我?” 

   

  魈:? 

   

  等等。 

   

  这个走向是怎么回事。 

   

  为什么,空会觉得,自己讨厌他? 

   

  这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会??! 

   

  风中凌乱的仙人眨巴着绿豆眼,听着空突然爆发一般,絮絮叨叨起来: 

   

  “所以你才好几天不听指挥,也不见我,只有履行仙人职责的时候才肯出现,吃东西都是因为我强塞才给面子——最过分的是,当初你还是我抽卡大保底才肯来的!!” 

   

  魈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不是,他想解释一下。 

   

  “吱哇!!” 

   

  ……开口却是一串叽哩哇啦的鸟语。 

   

  “我知道仙人的世界不能过于靠近,之前是我太没分寸了。” 

   

  空越说越难受,最后竟是后退一步,做了个标准的璃月道别礼节,转身就走, 

   

  “从今以后,我不会再来烦扰魈上仙了。” 

   

  小绿鸟一愣一愣的。 

   

  冷风中他的毛再次炸成一团一团,而魈傻站片刻,猛地清醒过来,两条小短腿啪叽啪叽迈开,叼起地上的和璞鸢就追了出去。 

   

  而在厨房点了一桌菜,正准备慢条斯理享用的荧,先是看到自己亲哥满脸委屈,捂着心口受伤地蹿了出去,从传送锚点那里的阳台一跃而下,随即就是一只走地鸟叮铃哐啷拖着和璞鸢,从楼上跳了下来,和个三维弹球一样乱撞半天,最后跟着空冲了下去。 

   

  荧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这提瓦特吃枣药丸。 

   

  07. 

  “所以,你因为魈可能讨厌你,就像个小媳妇一样逃跑了?” 

   

  荧摩挲着下巴分析。 

   

  空没忍住瞪她:“你哥是铁血真男人。” 

   

  “可你身高还不到一米七。” 

   

  “魈比我还矮!” 

   

  “三句话不离魈,哥,你没救了。” 

   

  空低头装鹌鹑。 

   

  荧脑壳疼。 

   

  她在同样追出来后,就被空拉着要去绝云间,说是要找其他仙人,把魈变回来,从此他们就两不相欠了。 

   

  ……这是什么言情小说套路。 

   

  哦对,为什么他们放弃再找钟离?因为他谜语人。 

   

  至于那位降魔大圣怎么没跟上来……荧怀疑,可能是因为和璞鸢太沉,肥啾扛不动。 

   

 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。 

   

  话说空这个状态……荧似乎有些了然了。 

   

  金发的少女眯了眯眼睛,一语中的, 

   

  “空。” 

   

  “你是不是,对人家降魔大圣有意思啊。” 

   

  “没有。” 

   

  “……你呆毛炸了。” 

   

  “反正没有!” 

   

  “那你还和个被暗恋对象讨厌以后泪奔而跑的小媳——” 

   

  “荧,你别仗着我宠你,就调侃你哥。” 

   

  荧看了看突然笑出黑气、笑出强大的某人,安稳闭嘴。 

   

  还腹诽了一句她哥绝对是在心虚。 

   

  空终于堵住了自家妹妹的舌头,却没感觉轻松多少。 

   

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本来只是好端端给魈送个食物,想和魈借机好好谈谈,却突然气血冲头,说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。 

   

  ……难道是因为魈就算变成肥啾都不想搭理他? 

   

  天啊,他的人生也太失败了吧。 

   

  空揉了揉额角。 

   

  他确实如自己所言,因为突然跑到了新的世界,而心态极其混乱。 

   

  空其实并没想过回去。 

   

  荧在这里,空不想回去。失去家人的痛苦,曾在无数个夜晚折磨得他难以入眠,好不容易找到妹妹,空当然不会主动离开。 

   

  而除去荧以外,熟悉的朋友们,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安心感。……虽然他们可能都磨刀霍霍想痛扁他一顿。 

   

  在看到荧时的喜悦,是真实的。 

   

  而在看到魈挺身而出救他的时候,心里的悸动也是真实的。 

   

  曾经向往憧憬,又相随相伴的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,空莫名有种网恋奔现的感觉。 

   

  单纯对角色的喜爱在物理距离猝然拉近后,变质成了真实的心动,但魈回避的态度,却也因物理距离的拉近而变得更加伤人。 

   

  空不喜欢困扰别人,也不想要伤害自己。 

   

  在意识到内心的情绪有所异样时,空最终选择,将其在幼芽期就直接掐断。 

   

  只是他心中多少有些空落落的。 

   

  双子各怀心思,兀自沉默,直到荧反应过来气氛实在过于静谧,才急急出声: 

   

  “空。” 

   

  “我们是不是,走错路了?” 

   

  “这似乎不是去绝云间的路。” 

   

  空微微一怔。 

   

  按照荧所说的世界观,那这里应该也有小派蒙的存在。 

   

  只是不知道,她现在是在璃月或蒙德的哪家餐馆胡吃海喝……失去地图的空并不能使用传送锚点,只能用两条腿一路走过来。 

   

  他从来都是靠对地图的记忆四处乱走,而这次他走了神,不知不觉,居然迷失了方向。 

   

  ……这下麻烦了。 

   

  好在荧对这个世界的了解,比空要深很多,她正想凭借树叶的疏密判断方位,却忽地皱眉,倏然拔剑,朝森林深处怒喝: 

   

  “谁在那里!” 

   

  “咔嗒。” 

   

  厚重的机械碰撞声钻进空和荧的耳朵,前者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敌袭的主人公。 

   

  是一只遗迹守卫。 

   

  空抿了抿唇,手腕一甩,反手握剑,横在胸前,盯着那个缓缓走出的庞然大物,给荧使了一个眼色: 

   

  “荧,待会我们从前后两面——” 

   

  “咻——” 

   

  “夹击……魈?!!!” 

   

  剑拔弩张之际,空瞪大眼睛,目瞪口呆地,看着一只小绿鸟忽地从森林另一侧跳了出来,像陨星一样弹射而出。 

   

  他小脑袋一甩,嘴里叼着的和璞鸢唰地飞出,哐地一声,直接从眼睛部位将遗迹守卫原地钉碎。 

   

  空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荧:“……” 

   

  魈上仙,您牙口真好。 

   

  某深渊殿下欲言又止,止又欲言,最后终于吐槽: 

   

  “这算英雄救美吗?” 

   

  某旅行者目瞪口呆。 

   

  “……不,我不承认。” 

   

  没收住势头的小绿鸟直直朝空和荧撞来,后者灵机一动,一把将空推了出去,金发少年猝不及防中,啪地和魈撞在了一起。 

   

  空只感觉到自己被亲妹子暗算,然后嘴唇就突然贴上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什。 

   

  意识到自己好像亲了肥啾毛茸茸脸蛋的旅者差点心肺停止,感觉自己这下真是命不久矣了。 

   

  ……完了,这不仅是不敬仙师,还非礼仙师了。 

   

  希望他能活着回璃月。 

   

  小绿鸟爪子上,还不知道抓着一网兜什么东西,直接糊了空一脸。 

   

  而下一秒,只听一声巨响,空猛地感觉身上一沉,整个人都向后栽倒下去。 

   

 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被磕出脑震荡,却没想到一只手及时地伸了过来,垫在他脑后,让他平稳地落了地。 

   

 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,空一回神,就看到了那双金色的眼睛。 

   

  魈整个人压在他身上,似乎也有些意外眼下的情况,还下意识摸了摸脸上被空亲到的地方。 

   

  而荧恍然大悟。 

   

  随即,深渊的公主殿下面色冷漠地战术后仰: 

   

  “哦——契机。” 

   

  你俩搁这儿拍金鹏王子呢?!! 

   

  空全然不理,就差跳起来了: 

   

  “魈?我刚才不是故意的——” 

   

  他试图解释,但是看着魈一副纯情少年被轻薄的怔愣模样,不由得心如死灰: 

   

  “……算了我不解释了,你要杀就杀吧,我认命了!!” 

   

  空悲鸣一声,想要捂住眼睛,却被魈抓住了手腕。 

   

  他清晰地,听到一个声音,在耳边响起。 

   

  “我不可能伤害你。” 

   

  “……而且,我从未讨厌过你,空。” 

   

  魈很少一次说这样多的话,他皱着眉,努力地组织语言, 

   

  “我只是,过于怯懦,不敢直抒心意,才一直回避,担心你因此而厌恶于我。” 

   

  “而先前的种种异样,更是我为了反抗规则,与你站到同等位置所为,不是有意针对……” 

   

  “……呃?” 

   

  “我没有讨厌你。”魈倔强地再次重复, 

   

  “我很少有执着之事,执着之人,但你是我的执念。” 

   

  “即使你或许会离去,即使你——” 

   

  “你只是馋我的好感度,我也不想放弃,与你的羁绊。” 

   

  “本想寻只晶蝶赠予你,装饰在你发间,想来……应当不错。” 

   

  “也算是,予你之前被我怠慢的歉礼。只是一回神才发现,抓的多了些,望你不要介意。” 

   

  空愣愣地看着网袋里的那些晶蝶。 

   

  先前的沉闷难过一扫而空,被掐断的幼芽再次破土而出。 

   

  空忽地笑出声,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,反而让魈愣神: 

   

  “谁说我要走的?” 

   

  “又是谁说我不喜欢你的?” 

   

  “我妹都在这儿,你也在这儿,我走什么走?我不喜欢你,那我从玩这个游戏开始就蹲你的卡池?!” 

   

  空叹了口气,掰着指头开始和魈盘算。 

   

  “你自己想,我抽卡的时候,是不是还特地跑到客栈顶层,放了随身携带的锅,做了99份杏仁豆腐塞包里?” 

   

  魈下意识一想,的确如此。 

   

  空越说越想笑,眼泪都出来了: 

   

  “还给你抽了和璞鸢!!魈上仙,你怎么回事,你花了我的钱,转头还这么气我?” 

   

  “你甚至连海灯节都没陪我进城!我和你计较这个了吗!” 

   

  翻起旧账的空没完没了,而魈只听清了一句。 

   

  空喜欢他。 

   

  而空也总算明白,钟离那句寻得心中自然是什么意思了。 

   

  他听见仙人再次开口,声音竟是微微发颤。而魈垂下眼睛,轻轻地,在所念之人唇上落下一吻。 

   

  “空,这是你自己说的。” 

   

  “纵使有天你会反悔,我也不会允许了。” 

   

  “……以后你想去哪里,我都愿意陪你,我不会再躲着你了。” 

   

  08. 

  嫁出去的哥哥泼出去的水。 

   

  生活不易,阿荧叹气。 

   

  昨天她哥当着自己面被拐,还令人发指大秀恩爱也就算了,今天荧刚从望舒客栈的雅间走出,就看见空插着满头晶蝶,若无其事地打着哈欠和她招手。 

   

  荧当场裂开了。 

   

  “哥,有没有人说过,你现在像个刺猬?” 

   

  “嗯?好看吗,魈送的。” 

   

  “……你们开心就好。” 

   

  荧看着看着,突然笑出声。 

   

  或许这样,也挺好的吧。 

   

  愿你得偿所愿,愿你平安喜乐。愿你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 

   

  不忘此刻欢喜。


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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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21.04.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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