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温空』风神眷属的应尽职责

Note:

  CP:温迪x空

  tag:原作背景,甜饼,ooc警告。我要证明,我是甜文选手

  ※配图来自 @湖硝子 ,是给萌萌的温空投喂,感谢灵感来源!猛亲一口!配图原图走这里! 

  ※我会写一些进攻性很强的超A温迪,写多了倾向于诗人性格的温迪,本篇的温迪性格会更倾向于作为风神的样子

  ※全文1w3+,短篇HE已完结,请注意阅读时间,感谢喜欢。

  

  ——

  00.

  总而言之,这日子过不下去了。

  

  空捂住自己的心口,胸腔里砰砰直跳的心脏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得一览无遗。金发的旅者红了耳朵,在四周酒客们若有若无的好奇打探中落荒而逃。

  

  01.

  其实空原本不想回蒙德的。

  

  旅者心里藏着掖着的秘密,实在太过难以启齿,能避则避理应是最好的解决措施。

  

  但他现在也算是有点名望的冒险家了,难免会遇到跨域极大的委托。比如说,前几天,璃月的凯瑟琳就拜托他,帮忙护送晨曦酒庄从璃月订购的一批新的酿酒材料。

  

  空和迪卢克的私交向来不错,不帮忙也过意不去,干脆接了这个委托。

  

  只是送货的话,应该不会那么巧,碰到自己不敢见的那个人吧?抱着侥幸心理,旅者带着他的小漂浮物,做贼似的潜入蒙德,在晨曦酒庄交接货物,又去天使的馈赠向查尔斯酒保报备。

  

  在提交委托后,空原本想立刻抽身走人,却无意中听到酒客们在肆意讨论,有关于蒙德城近期结婚的某对新人的事迹。

  

  民风淳朴的自由城邦对恋爱的主流观点也是浪漫主义至上,派蒙对这种传闻轶事从来没有抵抗力,闹着要旁听,空拿她没办法,想着耽搁几分钟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,干脆顺着她的意思留下,咬着吸管,坐在柜台旁,吸溜着查尔斯精心准备的特调饮料,耳边嗡嗡响着人们的议论。

  

  酒客们的话题从确认关系时高调的宣传,聊到婚礼庆典上奢侈的布置,见多识广的旅者本人倒是没什么惊讶羡艳情绪,除了偶尔应和,更多是捂住耳朵抵御派蒙少女心泛滥后的惊叫。

  

  “空,你听到了吗?听到了吗?居然会有人在风神雕像手心把捧花丢出去诶!哇,光是想想那个场景,就觉得好浪漫,万众瞩目的新娘一定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吧?”

  

  “我比较好奇被捧花砸到脸的那个年轻人,他还好吗?”新娘子准头不太好啊。

  

  “哎呀,你不要总是在意奇怪的细节,快听快听,他们还说,婚礼庆典上有一人高的超级超级大的蛋糕!那么大的蛋糕,够我吃好几天了吧?”

  

  “我觉得小派蒙比较耐吃喔?”勉强称得上合格的应急食品呢。

  

  “你又在欺负我!”派蒙不高兴了,嘴巴一瞥,双手叉腰,正要闹小情绪,忽然,她像是想到了什么,眼珠滴溜溜一转,略带得意地哼声:

  

  “哼哼,像旅行者这样没有浪漫情调的家伙,就应该自己也谈一次恋爱呢!”

  

  “咳!”

  

  空手一抖,果汁差点没拿稳,派蒙趁机把饮料抢过来,往旁边柜台一丢,说办就办:

  

  “好,那么先从旅行者喜欢的对象开始讨论,顺利的话,就把你的恋爱经历写成书,卖给八重堂怎么样?就叫《少年空空的害羞》,一定会赚到很多很多摩拉的!不愧是我!”

  

  “等,等一下,派蒙?”

  

  “既然在蒙德,那么就从蒙德人开始讨论,”派蒙对空的尴尬置若罔闻,掰着小指头开始一个一个排除:

  

  “安柏热情开朗,诺艾尔温柔体贴,芭芭拉聪慧可爱,你喜欢哪一种?”

  

  “派蒙!”

  

  “咦,还是说,空,你比较喜欢气质成熟一点的女孩子呀?”派蒙撑着小下巴,眼睛一眯:

  

  “是沉稳可靠的琴团长,会记仇但是人很好的优菈,还是很凶……呃,很,很厉害的丽莎?”

  

  “你别瞎猜了,”空不由头大,眼神却有点躲闪,不敢看她,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心虚:

  

  “我没有喜欢的人。”

  

  “呜哇,那,那璃月人?稻妻人?”派蒙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空是否能解决终身大事了,她只是在心痛自己卖书发大财的计划眼见就要落空。空又清了清嗓子,劈手把柜台上的饮料又拿回来,继续咬着吸管吸溜,没好气道:

  

  “你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?”

  

  “明明就是你自己遮遮掩掩的!”派蒙气鼓鼓的,语出惊人:

  

  “你自己照照镜子,你耳朵超级红的!”

  

  “咳!”

  

  第二次被呛到的空脸都麻了,他是怕了自家这个小漂浮物,见派蒙还不依不饶盯着她,只能无可奈何狡辩:

  

  “我是热的。”

  

  “这就稀奇了,且不说旅行者你这装束有多凉快,光说这热到耳朵发红,却一滴汗不淌,就挺稀奇的。”一直竖着耳朵旁听的查尔斯来了兴致,跟着调侃,一句话把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堵了回去。而派蒙乘胜追击,揪住空的围巾摇摇晃晃:

  

  “告诉我嘛,告诉我嘛——”

  

  “我给你讲更多有关于婚礼的趣事可以吗?”空简直被她闹得焦头烂额,连连推拒,查尔斯晃荡着手里的酒瓶,微笑道:

  

  “依我之见,路走窄了。”

  

  “没准旅行者喜欢的,不是女孩子呢?”

  

  “噗!咳,咳咳!”

  

  第三次被呛到的空差点喷出去,连连给自己顺气,而恍如醍醐灌顶,派蒙瞠目结舌,脱口而出:

  

  “对、对哦!是未曾设想的道路!空,你喜欢的是迪卢克,还是凯亚?”

  

  “为什么会想到他们两个啊!!”空瞅着眼前乐呵呵看热闹的查尔斯,窘迫之余很想揪着对方发问,你上班摸鱼和别人胡乱揣测老板真的没问题吗!

  

  “蒙德还有其他和你很熟的男性吗?”派蒙小脑袋转啊转,终于福至心灵,一锤定音,

  

  “难道说,是那个卖唱——”

  

  “不是!”

  

  “——嗯?找我吗?”

  

  空在听到派蒙念出某人字音的时候就浑身一僵,差点把杯子摔了。他下意识矢口否认,结果身后又那样及时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,顿时心虚达到顶峰,整个人恍若雷劈,连头都不敢回。

  

  不会吧?

  

  不会这么巧吧!!旅者疯狂打着腹稿,他进蒙德,都跑去晨曦酒庄了,都没见上迪卢克的面,怎么反而最不想见的人却真的见到了!

  

  派蒙没留意身旁旅者的纠结,她看到来人,眼睛顿时亮了,朝他挥了挥手:

  

  “卖唱的!正说你呢,快来快来!”

  

  蒙德城连续三年登上最受欢迎吟游诗人榜首的某人眨了眨眼,温迪抱着他的斐林,步伐轻快走到空身后,清亮的眸底映出旅者的身形,诗人弯起唇角,背起一只手,略微俯身,轻声道:

  

  “中午好啊,空。最近不常看到你呢,终于肯回蒙德了吗?”

  

  “中……中午好,”空把整张脸都快埋进围巾里了,压根不敢转头去看诗人,颤颤巍巍吸溜果汁,含糊不清问好,

  

  “温迪,你,你怎么会来酒馆?”不是说这家伙顶着一张未成年的脸,在酒馆压根买不到酒吗!

  

  而且这个时间点,不该是人们去广场溜达听吟游诗人讲故事的高峰期吗!

  

  早知道就不该放任派蒙听故事的……是自己低估了这家伙对酒文化的热爱吗?!

  

  “我是酒馆的驻唱啊。咦,空对我的事情,还真是不上心啊,我会难过的吧?”温迪瞪大眼睛,回答出人意料,他神情一派纯良,受了委屈的样子让空更不敢回头瞧他了。

  

  坏心眼的神明逗人逗够了,这才直起腰,和派蒙与查尔斯问好。

  

  “中午好,派蒙,查尔斯先生。请给我一杯蒲公英酒。”

  

  “说了多少次,你的年纪,我不能卖酒给你。”查尔斯摇了摇头,温迪唉声叹气,也不是没料到这个结局,从善如流退了一步:

  

  “好吧,苹果汁也行。空,我可以坐在这里吗?”

  

  他指了指旅者身侧的空位,空僵硬点头,怪异的举止引得温迪有些好奇。可诗人才刚坐下,还没来得及发问,就被跳到眼前的派蒙打断了话头:

  

  “卖唱的,你什么时候成了‘天使的馈赠’的驻唱歌手啦?”

  

  “是今天刚定下的事。”温迪瞥了查尔斯一眼,回答地理直气壮,而空不由憋气:

  

  今天刚发生的事,他怎么可能知道啊!他也是刚回蒙德吧!

  

  怎么就成自己不关注这家伙了,装委屈装得那么熟练,到底和谁学的?

  

  他恨恨地用吸管戳着杯中饮料,温迪看在眼中,觉得好笑,又不敢笑出声,不好逗他,干脆和派蒙聊起来:

  

  “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?怎么还提到了我。对了,空反应怎么那么大?”

  

  “啊,我们在说啊,旅行者他是不是喜——唔!!唔!”

  

  “她喝多了,”空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的,一把伸手捂住派蒙对嘴,抛却依旧发红的耳朵,他的神情看着还挺正经,一时间把温迪唬住了:

  

  “胡言乱语,你别在意,那什么,我还有委托,先走了,再见!”

  

  “喝多了?”温迪疑惑挑眉,抱着手臂,

  

  “你确定,派蒙能喝酒?”

  

  “她、她喝饮料喝醉的……”空声音越来越微弱,而查尔斯那边探了个头插话:

  

  “我没记错的话,刚才的特调,似乎都进了旅行者的肚子。对了,你不是说,我这边的委托,是你今天最后一个委托吗?”

  

  “总之我就是有急事!”空语无伦次,无视派蒙涨红脸张牙舞爪的抗议,把小精灵往胳膊下头一夹,一只手捂住自己砰砰起伏的心口,低下头逃之夭夭。

  

  无辜又无措的诗人被晾在原地,查尔斯相当善解人意地把他点的苹果汁递过去,打量了诗人一眼,话音淡淡:

  

  “我怎么没听迪卢克老爷提到过,我们酒馆还有驻唱诗人了?”

  

  “诶嘿。”

  

  “……诶嘿是什么意思?”

  

  查尔斯不依不饶,温迪只好把琴收好,坐在空位上,这才颇为郁闷地出言解释:

  

  “我只是想找个借口逗逗空而已,不要这么小气啊。再说了,我也没要你们的出场费嘛。”

  

  “你还挺理直气壮?”

  

  “嗯哼。唉,空怎么就跑掉了?真是的,明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,亏我一打听到他的行踪,就匆匆赶来了……这算被讨厌了吗?”

  

  全程听了个爽的酒保一本正经胡说八道:

  

  “可能是吧。你要不要打探一下看看?”

  

  “说得也对。”甜滋滋的苹果汁在口腔漫开,温迪若有所思,盯着澄澈的饮料液面,忽地笑了一下。

  

  “是该好好调查一下呢。”

  

  他将杯子放下的瞬间,一缕细小的风自他指尖萦绕而过,又从指隙泄出,悄无声息窜向酒馆之外。

  

  02.

  为什么要避开蒙德和温迪?

  

  喜欢上神明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?

  

  谈起别人的浪漫情史,空都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但一轮到自己,就连直接和温迪打照面,他都开始心慌。

  

  空偶尔也对自己相当无奈,他怎么说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,遇上这种事情,竟像个普通的愣头青一样。

  

  偏偏没办法,他的理论经验能出一屋子书,实践经验却是完完全全的零蛋。都说当局者迷,等他发现自己对温迪的感觉变得不对劲时,却早已沉溺在微风的眷顾中难以脱身了。

  

  空深深叹气,瞥了眼旁边因为自己称不上礼貌的对待而别开头,赌气不理会自己的派蒙,到底气短,放软声音道歉:

  

  “对不起啊,派蒙,我刚才太着急了。”

  

  “今天的晚餐,补偿你三只甜甜花酿鸡,可以吗?”

  

  “四只,”派蒙抱着手臂,绷起的脸鼓鼓的,像塞了两个小包子,

  

  “外加三份蜜酱胡萝卜煎肉。”

  

  “你吃得了那么多吗?”

  

  “吃不了也要藏起来,我吃着,你看着,哼,派蒙才没有那么好哄呢!”

  

  唉……得罪了自家的小祖宗,空也没有办法,旅者揉着额角妥协,派蒙这才消气,绕着空飞来飞去,

  

  “空,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呀?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欢卖唱的,他又不是会在意这种玩笑话的性格吧。”

  

  “……”

  

  “你怎么又不理我了。等、等一下,空,你该不会……”派蒙终于意识到了什么,目瞪口呆:

  

  “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?!不行!这门婚事我不同意!”

  

  “怎么就快进到结婚了?!”

  

  “他不行不行!”见空没有否认自己喜欢温迪,派蒙更紧张了,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:

  

  “他一看就是吃你软饭的那种人,你要是和他在一块,我们本不富裕的钱袋会雪上加霜的!”

  

  “你在意的原来是这个吗!”

  

  “派蒙可不想过吃不饱饭、风餐露宿的生活!”派蒙想到自己饿肚子的情景,就差嘴巴一扁哭出来了,空摇了摇头,把胡思乱想的小精灵捉回来,深深叹气:

  

  “放心吧,我不会告诉他的。”

  

  他这么果断,反倒是让派蒙愣住了:

  

  “哎?!你也太干脆了!你真的喜欢他吗?”派蒙伸手比划着,满腹疑惑:

  

  “不是说,谈恋爱都轰轰烈烈的,要死要活……”

  

  “……你被蒙德人夸张的婚礼风格洗脑了吗?”

  

  “派蒙,温迪他不止是蒙德的诗人,”空尽可能简短地解释自己的理由,旅者垂下眼睛,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:

  

  “他还是风神巴巴托斯。”

  

  “所以呢?我想不通,神明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?”

  

  “问题可太多了。”空干脆朝猎鹿人的方向走去,打算为派蒙打包她要的蜜酱胡萝卜煎肉,

  

  “我和温迪的关系不是一两句就可以说清楚的。”

  

  “这倒的确,”派蒙摊了摊手,

  

  “你们一起经历了好多好多冒险,可恶,他还总嫌弃我吃得多!要不是我们不会总留在蒙德,他怕不是要跟你跟到璃月、稻妻、须弥……”

  

  “关键就在这里,”空和莎拉打了个招呼,点了要的外带,不失郁闷地抱着手臂,

  

  “如果是普通人,也就算了,但很明显,温迪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比我要清楚得多。”

  

  “对哦,冒险的时候,他总是很清楚哪里可能会有藏起来的宝藏!明明懂得不少,实力也明显没他自己讲的那么孱弱,总是在……那句璃月话怎么说的,扮、扮猪吃老虎,没错!”

  

  “所以说,既然他的阅历不比我差,那么,在提瓦特这个世界,像我这样的旅者,他见过多少呢?”空接过莎拉递来的餐点,丢给旁边的派蒙,抿了抿唇,

  

  “我能确定,我喜欢他,但温迪是怎么想的?”

  

  “啊?”

  

  “所以,说我胆小鬼也好,总之,如果不把一切都捅开来讲,至少还能保持朋友的关系,对吧?”

  

  “我倒是觉得空可以更自信一点啊。”派蒙皱巴着脸,嘟囔起来:

  

  “你可是大家眼里的英雄吧,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?”

  

  “这是两回事,我只是选择了最稳定的可能而已,可不是没有自信,”空哭笑不得,调侃起来:

  

  “我对我的人格魅力还是很有体会的。”

  

  “比如说,前几天,那位八重宫司有联系过我,希望我能再去神社兼职巫女。”

  

  “等等等一下,怎么又来!上次被抓壮丁穿巫女服就算了,怎么梅开二度啊!”

  

  “据说是因为上次帮忙时拍摄的照片卖得太好了,那位狐狸小姐发现了商机。”空敲了敲桌面,义正言辞:

  

  “她和我商量,利润四六分。”

  

  “四,四成?!”派蒙立马忘记了空的性别到底适不适配巫女服的问题,整只激灵起来:

  

  “旅行者,我已经充分体会到你的魅力了!我们快去鸣神大社吧!”

  

  白发的小精灵全然忘记了出书致富的路子,拽着空就往传送锚点跑。金发的旅者暗自松了口气,在离开前,下意识望了一眼天使的馈赠所在的方向。

  

  ……他没有跟出来啊。

  

  也好。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,不就是为了把派蒙的注意力转开,然后找个借口,再尽快离开蒙德吗?

  

  只是见面就已经手足无措了,果然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回来的。时间还长,自己的心思总会淡下来吧?

  

  浑然不觉这亦是一种侥幸心的旅者披风飘动着离去,一缕风纠缠过他灿金的发辫,又悄然消散。

  

  与此同时,原本坐在酒馆中的诗人站起,在查尔斯诧异的注视中,忽地笑出了声。

  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

  

  “我想起,我也有事情要做,先走啦。”

  

  “你是要去打听关于旅行者的事?”

  

  “不是哦。”温迪挥了挥手,翠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雀跃:

  

  “风已经把一切秘密都告诉我了。”

  

  “而为了我的终身幸福,我需要做一些小小的谋划。”

  

  “……你要做什么我不清楚,但是,诗人,你苹果汁付钱了吗?”

  

  “……诶,诶嘿。”

  

  03.

  “你说什么?”

  

  “事情就是这样,旅行者,西风骑士团发来加急信件,”稻妻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头一次露出为难和困惑的神情,秉持着职业素养,把从信中接收到的内容如实转述,

  

  “有一位名叫温迪的诗人病重,希望你能尽快赶回蒙德。”

  

  “病病病重?!”别说呆滞的空了,旁边的派蒙都目瞪口呆,

  

  “怎,怎么可能啊,他可是、是……”

  

  “是?”

  

  “呃嗯嗯嗯不不没什么!这,这到底怎么回事,我们不才离开蒙德没几天吗?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?”

  

  派蒙不住摇头,凯瑟琳终究没忍住发问:

  

  “这位……诗人,到底是什么来头,如果他想见您,为什么不直接写信给你,而是要麻烦西风骑士团?”

  

  是她认知有问题吗?这种事务,居然也在西风骑士的处理范畴之内?如果不是因为委托发布方是西风骑士,按照常理,冒险家协会是不可能接受这种离谱的委托的。

  

  “这个,恕我不能讲。”空消化着自己听到的消息,头都在隐隐作痛。他抿紧唇,担忧无可抑制自心底溢出。

  

  这不对劲。

  

  温迪的身份,琴是知道的,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事,也不会急匆匆写信过来。

  

  但尘世七执政,会有生病的说法吗?难道温迪也被磨损了?

  

  他越想脑子越乱,派蒙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,不免踌躇着望向他。凯瑟琳知趣地没有追问,只是把拆开的信递给空,让他确认字迹,

  

  “您看看。信件出于西风骑士代理团长之手,理应没有造假。”

  

  “是琴团长的笔迹没错。”派蒙凑过去鉴定,而空彻底下定决心,将心收起,飞快向稻妻城的传送锚点走去,还不忘招呼派蒙:

  

  “派蒙,我们立刻回蒙德!”

  

  “咦?等等我啦!”

  

  心急也不用这样吧!派蒙赶紧跟上,暗自咋舌,这就叫关心则乱吗?

  

  光束散去后,空望着熟悉的蒙德街道,恍惚几秒,赶忙回过神,大步奔往西风骑士团的位置。

  

  他刚带着派蒙,气喘吁吁推开琴办公室的门,就见身着骑士团制服、站在窗前的金发女性猛地扭头看来,分辨清空的面容,琴松了口气,匆匆走来,眉宇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:

  

  “荣誉骑士,你回来了。”

  

  “温迪呢?温迪出什么事了?”

  

  “说来话长,他……”琴顿了顿,摇了摇头,

  

  “你还是自己看看吧。光用言语,恐怕很难解释,在温迪阁下身上发生的异状。”

  

  “异状?”

  

  “请跟我来。”

  

  琴颔首示意,快步走出,空和派蒙侧身让开通路,又紧随其后。休息日的走廊并没有太多的人,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负责守卫的西风骑士,直至一个房间门口,琴停了下来,打量了一眼四周,确认无人后,才叩响了门。

  

  “吱——”

  

  屋中无人应答,门却被一小缕风钻开了一条缝。琴望了望身后的旅者,这才缓步走进,

  

  “温迪阁下,旅行者已经来了。”

  

  正午刚过,下午和煦的阳光将屋中照得亮堂。身披翠绿斗篷的诗人眯着眼睛,坐在窗台上,抱着竖琴,微微拨动琴弦,哼着小曲,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两样。

  

  空一颗悬起的心这才算放下,取而代之的是疑惑。他正要询问琴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就见温迪转过头,翠色的眸子眨了眨,立时从窗台边缘跳下,几步跳到空眼前:

  

  “你回来啦?”

  

  “温迪?你——”

  

  “温迪?!!”

  

  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,就眼睁睁看着温迪向前一步,把自己紧紧抱在怀中。

  

  闻名提瓦特的旅者原地凌乱,派蒙石化当场,琴扶额叹气。

  

  “让我等了这么久,完全把自己的职责抛之脑后了吧?”

  

  职责?什么职责?空一头雾水,琴不得已上前,低声和空解释:

  

  “事情是这样的,温迪阁下好像,把你误认作了自己的眷属。”

  

  “风神眷属?他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?”

  

  “不是误认作,”温迪还抱着人不肯撒手,正正经经纠正:

  

  “空本来就是我最亲爱的眷属啊。”

  

  “什、什么时候的事情,派蒙都不清楚!”派蒙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,空则算是反应过来了。

  

  旅者深吸一口气,动都不敢动,一颗心砰砰直跳,嘴上却实在忍不住吐槽:

  

  “你说他生病了,是指,他脑子出问题了,开始胡思乱想?”

  

  琴梗了一下,点头也不是,不点头也不是。

  

  一觉醒来,他们的风神对眷属的认知出了差错,可不就是脑子出问题了!

  

  “总、总而言之,”她难得结巴,这种场面琴确实没应付过,

  

  “温迪阁下这几天,吃不好睡不着,连吟诗的兴致都没有了,天天喊着你的名字,因为他的身份,我又不好拜托芭芭拉帮忙治疗,毕竟他现在的状态,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神思恍惚,脱口而出暴露真实身份。”

  

  “所以,旅行者,既然他认定,你是他的眷属,能拜托你,帮忙照顾温迪阁下一段时间吗?”

  

  “唉。都说我没事了,怎么又成脑袋出问题了?”温迪嘀嘀咕咕,对琴的言辞表示相当不满,却也很得寸进尺地在空怀里蹭了蹭,浑身都放松下来:

  

  “不过,能把空留下的话,生病就生病吧。诶嘿,我的勇者,你要照顾好我喔?”

  

  “……温迪,你能不能,先松开我?”空调整着呼吸,喜欢的人把自己抱在怀里,他没有一点心情波动才怪啊!

  

  温迪这家伙,黏人起来真的是拿他毫无办法!

  

  “不行,谁知道我要是松开你,你会不会又跑掉啊。”温迪哼哼唧唧,勉强拉开些距离,那双澄澈天空一般的眼眸倒映在空的眼底。

  

  他们离得极近,气息交织在一起,空晕头转向,完全没调整过来状态,心跳反而越来越快。耳边仿佛有缱绻的风将神明的絮语送至心里,空听见温迪带着思考的呢喃,

  

  “不过,也确实不能一直抱着啊。唉,这么看来,虽然挺遗憾的,也还是得找别的办法。”

  

  “啊,有了,空,你不要动。”

  

  “你,你想做什——唔!”

  

  “呜哇!!”

  

  派蒙闹了个大红脸,捂住眼睛,琴也瞪大双眸。

  

  空大脑一片空白,嘴唇上温热的触感将一切发生的事实告知于他。

  

  神明的手指熟稔地绕至旅者后颈,撩起他的发辫,加深了这个亲吻。主动权被他全权掌握,风元素清甜的气息丝丝缕缕顺着唇舌传递,在温迪手指拂过的地方,空脖颈的皮肤处缓缓出现了一个风元素的印记。

  

  “嗯,这样就可以了。这下子,无论你跑到哪里,都会被我找到哦。”

  

  温迪这才放过可怜的旅者,径直牵起尚且宕机的空的手,没事人一样和派蒙与琴挥手道别,

  

  “我们先走了,你们还有其他安排吗?”

  

  “没、没有了,”派蒙哪里还记得自己之前头头是道的分析,在某人近乎全开的气场下立马倒戈:

  

  “你、你们早生贵子!”

  

  “……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?”

  

  等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,面前的旅者却早已被不着调的风神大人拉着小手跑路了。

  

  04.

  总而言之,突然就成为风神大人的眷属了。

  

  “你你你离我远点!!十米开外!”

  

  “诶——”

  

  “为什么越凑越近了啊!”

  

  “脸红了的话,需要帮忙吹吹风吗?”

  

  “温迪!”

  

  “在这里哦。”

  

  “你正常点!我们谈谈!”空双手把凑过来的黏人精风神推开,后者背着手,相当苦恼的样子:

  

  “空,你擅离职守的事情,我还没有计较,现在你把我的初吻都夺走了,居然还想不负责任啊。”

  

  “喂?!讲讲道理,是谁先动的手啊?”谁还不是初吻似的!

  

  “结果没差啦。这可是保留了三千七百年的亲亲诶?”

  

  “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吗??不是,等会,你对眷属都这个态度?”

  

  “吃醋了吗?不会哦,只有空是我最亲爱的眷属吧?”

  

  根本没法沟通啊!!空绝望抹脸,而温迪趁他收回手,一步靠近,站在人身侧,弯起眼睛,

  

  “所以,空打算怎么补偿我呢?”

  

  他似乎对空“擅离职守”的行径意见极大,空一个头两个大,没好气绷着脸:

  

  “你想怎么样?”

  

  他算是看出来了,自己根本拦不住这个放飞自我的家伙。空心烦意乱,没注意到温迪噙着笑意注视自己的眼睛。

  

  “嗯——”诗人拖长的声线将空的思绪唤回,温迪居然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,

  

  “不如,空去给我买酒吧?”

  

  “……哈?”

  

  “拜托啦,我最近可是被折磨得浑身难受,真的是一滴都喝不到啊。”

  

  “查尔斯那边肯定不行,但空和那位很会调酒的迪奥娜小姐不是很熟吗?去拜托她试试看,怎么样?”

  

  “虽然蒲公英酒美名在外,可是猫尾酒馆的招牌名头也是响当当的。”

  

  “……”

  

  “你确定?”

  

  空拿这家伙毫无办法,诗人则点头如小鸡啄米,空长长叹气,揉乱了自己的头发:

  

  “我只试一试,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。”

  

  “早去早回,”温迪这会相当听话了,笑眼弯弯,在空转身跑路的前一秒,轻飘飘补了一句:

  

  “别想逃开哦,就算你趁机溜走,我也会把你追回来的。”

  

  空身形一僵,内心小九九被戳穿得一干二净,憋了满肚子气:

  

  “知!道!了!”

  

  这时候空倒是想起了八重神子曾经和自己私底下讲的小话,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连连摇头,啧啧出声,背地里戳那位雷电将军的脊梁骨:

  

  『我的那位老友啊,因为吃不到甜点心,气得内心崩溃,又哭又闹,呜呜呜呜,好可怜啊。』

  

  当时派蒙还难以置信,说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明,空现在想想温迪那个不黏着他就哭给自己看的模样,拳头硬了。

  

  这岂止是有,他简直要怀疑全天下的神都是这个德行了!

  

  钟离先生,感谢你守住了尘世七执政为数不多的节操!

  

  说起来,温迪现在这么亲近自己,也只是因为脑子突然出了问题吧。也不知道,等他恢复正常,事情会失控成什么样子。

  

  按照对方那个不着调的性格,或许表面上会不在意,但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的……这是真的朋友都没法当了。

  

  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,到时候的场面会有多尴尬。

  

  因为喜欢的人主动亲吻自己,而不可抑制泛起的欣喜火苗,被理性的水花扑灭,空蔫儿巴下来,就算他再沉稳,一联想到自己只是在贷款对象,就十成十的郁闷,心里难过地直泛酸泡泡。

  

  说到底都怪温迪,为什么好端端的,突然脑子坏了,原本稳定的关系被贸然打破,这叫什么事儿。

  

  他自个儿难受,竟然也带上几分赌气意味,反正没有退路了,还不如趁着关系亲近时候,多享受一下。

  

  到时候天高海阔,提瓦特这么大,他哪儿不能去,还避不开一个巴巴托斯?

  

  还是那句话,时间会让他的心思淡下来的。

  

  空深呼吸,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猫尾酒馆门口。玛格丽特难得没有闲逛,看到他过来,不由惊奇:

  

  “呀,真稀奇,这不是荣誉骑士吗?好久不见啊。”

  

  空悻悻打了个招呼,

  

  “玛格丽特小姐,我来找迪奥娜。”

  

  “今天不轮她当班,她回家了,她那个老爹啊,又喝醉了,把这孩子气得不轻呢。”玛格丽特笑起来,看穿了空的意图:

  

  “不要想着通过套近乎来买酒哦?我们也是不会卖给你的。虽然说作为酒馆的老板娘,这么说有点砸自己招牌的意思,但除了酒水以外,也不是没有其他可以享用的美食饮料吧?”

  

  “这个点去猎鹿人用晚餐,还有些早,但昆恩水果店的水果,应该是午后新进的,正新鲜呢,你不如去看看?”

  

  空望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,试图用眼神打动对方无果,最终无可奈何,拔腿向台阶下的水果摊位行去。

  

  等他抱着一大纸袋的苹果返程,回到先前他和温迪所在的风神雕像广场,却见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人,而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翠绿诗人拨动着他木琴的弦,一如往常般吟唱着诗文。

  

  『温迪阁下最近吃不好睡不着,连吟诗的兴致都没有了,天天喊着你的名字。』

  

  ……是因为自己在他身边,他才安下心了吗?

  

  空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像是欣慰与雀跃自己的独一无二,又心知肚明这只是癔症带来的虚幻梦境。

  

  他注视着的人被人群和鲜花簇拥,是他最喜欢的、意气风发的样子。

  

  旅者高兴着,又比先前想通一切、为自己建设好心理准备的时候还要难过。

  

  毕竟想象只是想象,眼前的温迪却是真真切切提醒着自己,他得到过和对方亲近的机会,却始终要回归原位。

  

  空抱着装满苹果的纸袋,正想悄悄退出人群,到猎鹿人去等待温迪演出结束,闭着眼睛吟诵的诗人却倏地睁眸,直直向他的旅者看来。

  

  翠色的眼眸满溢着的温柔与爱意几乎将空吞没,人们的视线随之转移到空身上,顿时有人惊讶出声:

  

  “荣誉骑士!真是好久没见他了!”

  

  “咦?可我前几天还在天使的馈赠看到过他……”

  

  “咳咳,让一让,让一让。”温迪快步朝空走来,一把握住旅者的手腕,又倏地面向人群,弯着眼睛发问:

  

  “抱歉,今天的演出就到这里吧。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哦?”

  

  “可是你的故事还没讲完,那个诗人和旅行者,最后怎么样了?”

  

  有沉浸故事的听众发出提问,空光是听到“诗人”和“旅行者”两个词,心跳就漏了一拍,猛地看向温迪,好像料到了对方接下来的回复。

  

  果不其然,温迪拉长声音“嗯”了一声,笑容更加得意了:

  

  “你说旅行者啊?”

  

  “当然是归我咯。那么,感谢各位支持?”

  

  他牵起空的手,向众人晃了晃。顿时,人群炸开了锅,空虽然早就料到他这一手,却还是倒吸一口冷气,咬牙切齿:

  

  “温迪!”

  

  “是实话啊。”神明委屈吧啦扁嘴,空张望着众人眸光大作,显然是要对他们尊敬的荣誉骑士的恋爱史进行惨无人道的盘问,也顾不上追责温迪的胡言乱语,红着脸,拉着对方就跑。

  

  温迪神神在在,空走哪他跟到哪,旅者七拐八拐,趁着人群躁动前逃之夭夭,直到跑到接近蒙德城门口的地方,才松了口气,放开手,一回头就对上诗人无辜的脸和伸出的手:

  

  “空,我的酒呢?”

  

  “为了等你,我可是辛辛苦苦工作了一首诗的时间啊。”

  

  这也要算在他头上吗?空都没气和他计较了,从纸袋里丢了一只苹果给他,自己也顺便取了一只,一边啃着,一边转身就走。

  

  温迪急急忙忙接住那只红彤彤圆滚滚的苹果,几步追上去,自空背后,一手揽着旅者的腰,另一只手捏着那只苹果,整张脸都要埋进空的肩窝了,不无失落地哭丧着脸,还演得很到位地挤出滴眼泪:

  

  “呜——酒馆也不卖给你酒吗?”


  “只有苹果了,”空拧巴着脸,泄愤似的啃着苹果,像是把果子当成了某个又会黏人又会撒娇又会假哭的神明一样,

  

  “不想吃的话,还给我。”

  

  “才不要呢。”

  

  “那就将就一下。”

  

  “可是我就是想喝酒嘛。”温迪软饭硬吃理直气壮,空却沉默了一瞬,叹了口气,挣脱开温迪抱着自己腰的手。

  

  诗人眨了眨眼,不明所以,空没有回头,只是继续往前走,顿了顿,才道:

  

  “温迪。”

  

  “如果你不是发自内心,就不要对我做这样的举止。”

  

  “……我会难过的。”

  

  他话音落下,就加快了步伐,生怕被后面的人追上一样,快步出城。独留身后瞪大眼睛的神,温迪歪着头,盯了一会落荒而逃的旅者的背影,轻笑一声,也咬了一口苹果。

  

  “哎呀。被怀疑心意了啊。”

  

  05.

  很好,从下定决心要享受亲近开始,到被对方的密不透风的攻势逼得缴械投降,最后直接跑路,整个过程没超过半小时。

  

  他没救了!空躺在风起地的大树旁,用胳膊挡着脸,遮住透过树叶缝隙投落的日光。

  

  装着苹果的纸袋被丢在一旁,甜而脆的果实滚落在地,空潦草塞了几个填饱肚子,就没了继续食用的意思。

  

  他感觉有些疲倦,不知道是因为应付温迪,还是因为心情不好。派蒙也不能一直拜托琴照顾,他得回骑士团把对方接回来才行……

  

  脑子里盘算着计划,疲惫却裹挟着整个神经。最终,空沉沉睡去。

  

  风起地和煦的微风拂过他的面庞,像极了风神赠予爱人的亲吻。

  

  等到空再睁眼时,天已经黑了。

  

  夜幕深沉,疏星点点,空惊觉自己睡了太久,一个激灵,坐起身来。

  

  他身上盖着的衣物滑落,空伸手拾起,才发现是温迪的斗篷。

  

  旅者心中微动,紧接着,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在头顶:

  

  “醒啦?”

  

  空抬头望去。温迪坐在那颗巨树之上,笑意盈盈瞧着他的旅者,眼神却有些飘忽。

  

  他手中攥着不止从何处拿来的酒瓶,里面还晃荡着半瓶酒。空心里一咯噔,见人直接跳下树,赶紧抱起斗篷走过去:

  

  “你喝酒了?”

  

  “嗯哼?没办法,我亲爱的眷属生气罢工,我只好自己去偷酒,啊不是,借一些酒水喝咯。”

  

  “……你从哪里偷来的,老实交代。”

  

  “啊,”温迪醉乎乎的,却还在狡辩:

  

  “巴巴托斯做的事,那能叫偷吗?这是蒙德人应该给我的供奉吧!”

  

  “强词夺理。”

  

  空原本看到他,想起先前的不愉快,还有些难以开口,温迪倒好,直接喝得醉醺醺的,一身酒味并不刺鼻,反而带着些香气。

  

  他等空一走进,就毫不顾忌,又抱了上去,下巴在人肩膀蹭来蹭去:

  

  “空——我和你说——我很难过的啊!我刚才,刚才,把养了好久的塞西莉亚花浇死了——”

  

  “……你给它浇了多少水啊?!”

  

  “不是水,”温迪叹息,高举酒瓶:

  

  “我浇了这个!”

  

  空:“……”

  

  这不死才是奇怪吧!!现在又来和自己哭什么啊!

  

  似乎是感受到旅者在瞪自己,温迪又扁了扁嘴,诉说其他委屈:

  

  “除了这件事,我今天偷,嗯,借酒的时候,还被主人家养的猫追着跑了——那些猫毛让我,我,阿、阿嚏!”

  

  “噗。”

  

  空终于笑出声,尴尬彻底烟消云散。温迪得逞似的,偷偷弯起唇角,得寸进尺嚷嚷:

  

  “要是空在我身边,就不会发生这样倒霉的事了。”

  

  “我似乎不是掌管幸运的神吧?”

  

  “对我来说,你就是啊,”温迪情话说得信手拈来,

  

  “能遇到你,就已经耗尽了我三千七百年的幸运了吧?”

  

  空睁大眼睛。

  

  这家伙又开始了。空咬了咬牙,去推身上的人,温迪却纹丝不动,反而把人搂得更紧:

  

  “听我说完哦。”

  

  “我在想,我想过的,我除了是风神巴巴托斯,还是谁呢?”

  

  “就像空,除了是旅行者,还是我最心爱的存在,我的幸运之神,对吧?你就是你,是我经历过的漫长人生里啊,独一无二的那个旅者,不可以拿去和别人比较哦。”

  

  “那我也可以是诗人温迪,亦或者其他你喜欢的模样,你爱着怎样的我呢?”

  

  心跳声宛如擂鼓,空说不出话。他想告诉自己,眼前的人还是在犯癔症,亦或者只是醉后胡言乱语。

  

  可温迪却松开了他。

  

  诗人翠绿的眼睛清澈透明,爱意沉淀在他眼底,再不容旅者自欺欺人,亦或者忽视。

  

  “空,现在,你还觉得,我真的生病了,亦或者喝醉了吗?”

  

  “我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呢?”

  

  “因为啊,我想让骑士团的人知道,想让听我故事的蒙德人知道,也想让你知道——”

  

  “‘我喜欢你’,而你归我所有。”

  

  “风已经把你的心意都告诉我啦。所以说,不管你跑到哪里,我都会跟着的,不会给你任何任何的时间与机会,去改变心意的。”

  

  他分明比谁都清醒,比谁都更加付出一颗真心。

  

  空怔怔良久,终于明白了温迪从头到尾唱的是哪一出戏。患得患失的酸楚被得到回应的惊喜冲散,所有的情绪融化在一起,像极了苹果酸甜的味道。

  

  于是他终于低笑出声,声音有点哑,带着形式意义的嘴硬:

  

  “这招对旅行者无效。”

  

  “就算你不以神明的名义开口,吟游诗人的话,也不可信的吧?”

  

  “真伤脑筋啊。看来,得送你一场与众不同的演出,才会让空彻底相信我呢。”

  

  温迪闭眼叹气,无可奈何似的,退后几步。

  

  他站在蒙德英雄的象征之下,风晶蝶受到风的牵引,向他身周汇集。温迪这一次,没有选择拿出自己的木琴斐林,而是抬起手,修长的手指向空中轻轻一点一按。

  

  霎时间,宛转的流风凝成一根又一根透亮的、青绿色的弦。风弦萦绕在他指尖,草地上蒲公英柔软的絮被扫过的弦尾带起,与振翼的晶蝶一同匍匐在风流上,仿若他乐章的音符。

  

  而诗者清亮空灵的歌声同时响起,渗透如水的澄净月色,一字一句都娓娓诉说着动人爱意,牵控着他心爱之人的呼吸,两颗心于此渐行渐近,心跳起伏合拍共鸣。

  

  萤火虫的尾巴照亮草叶的尖,照亮彼此的眼睛。空恍若被微风吻面,他的诗人微笑询问:

  

  “这一次,我可以正大光明亲吻你了吗?”

  

  “我的爱人。”

  

  06.

  总而言之,突然就成为风神大人的恋人了,也是很没办法的事情。

  

  虽然这家伙又黏人又喜欢撒娇,偶尔还会装弱装委屈,但喜欢上了,就是喜欢上了。

  

  空抚摸着脖颈后更加明显的风元素印记,又被某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。

  

  “空是我一个人的眷属哦?”温迪眼睛亮晶晶的,笑意满满,

  

  “有你在身边,我的‘病’才能治好。”

  

  “嗯,所以说,之前那么浪漫的告白,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?有没有很想下一秒就和我结婚的冲动?”

  

  “你满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?!”蒙德人的浪漫细胞原来来自于他们的神吗?!

  

  “诶——”

  

  “……暂、暂时没有。”

  

  “也只允许你是‘暂时’哦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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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22.01.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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