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all空』囚徒(51)

Note: 

  CP:all空,主钟离/魈/温迪/枫原万叶x空 

  tag:现设,黑道pa,架空。养成、伪父子、伪骨科、囚禁、强迫行为、角色切黑、部分角色死亡,ooc警告。更具体的预警请移步合集首篇查看。 

  ※文中情节均为虚构,请勿上升原作与现实!!遵纪守法好公民,从我做起。 

  ※长篇已完结HE,一周一更,感谢喜欢。 

  本章8k3+,请注意阅读时间。

  

  ——

  戴因斯雷布收到求救信息时,窗外突兀炸响一声惊雷。

  

  荧光屏幕闪烁着,平日趾高气扬的同僚极其罕见地用上了乞求的口吻,混乱的语序与错字,来不及加密的地址,无不昭示着他正处于极端的危险与恐惧之中。

  

  桌上放着两份资料。左手边那份的右上角,赫然印着金发青年的照片。几行基础的个人信息下,他的行踪消息最后停留在四个月前,就再无音讯。

  

  而右边的资料上,白头发的人微笑着,深红的眼眸仿佛在紧盯着自己。

  

  『你们都是猎物。』他仿佛在这样说。

  

  戴因斯雷布点了根烟。白雾缭绕中,他将视线覆在右边资料的最后一行。

  

  这位近来被深渊中人称之为“怪物”的、昔日叛党的后裔,曾被深渊胁迫办事,结果却不尽如人意。而同样也在四个月前,他失踪了一段时日,令他们杀人灭口的计划彻底扑空,蒙德传来的消息,也只有一句话:列车事件后,这个人回到了璃月,他还活着。

  

  而当他再次出现时,竟成了所有人的梦魇。

  

  过去的深渊的确热衷于清算他们曾经的叛徒。他们因此收获颇丰,亏损的实力也在逐渐向巅峰时期恢复,然而,嫌隙与分歧应运而生,早在三年前,深渊中激进派与和平派的界限就已初见雏形,时至今日,更是到了泾渭分明、无可回寰的地步。

  

  割裂的理念招致内耗,阻碍了深渊更上一层楼的步伐,双方却各持己见,相持不下。利益冲突、资源争夺、局势被搅得混乱不堪,最终,激进派的部分高层选择倒戈蒙德,与那位潜藏许久的风神达成各取所需的合作,先将矛头对准和平党,力求内部一统,再缓缓谋求复兴大业。

  

  真是可笑。

  

  他们的仇敌本就是七神,如今竟要借取神明的力量,与自己人厮杀,这群老东西,怕不是吃药吃得神志不清了。

  

  额角隐隐作痛,他放下烟,火星点在右侧资料纸上,霎时出现一个焦洞,烧去了那双红色的眼睛。

  

  外部势力的介入,原本令一场内部清洗的争斗避无可避,孰知这个本该失踪的家伙,却再次复出,打乱了所有计划。

  

  内战不休,外战不止,深渊本就强弩之末,好容易吸取叛党的血稍有恢复,又被此番折腾,再次消耗得外强中干。

  

  而这双红眼睛竟就此趁虚而入,悄无声息开启了他的狙杀。

  

  他似乎从未想过遮掩身份,当激进派的高层一个接一个离奇死亡时,深渊才留意到这个原本被他们当作弃子的、同为叛党的青年,竟孤身一人对着深渊本部,进行了一场反向狩猎。

  

  短短一个月,重要的暗桩、据点、交易线,不是被拔除,就是不声不吭易了主。最令人心生惧意的,是这一桩桩、一件件诡事,竟找不出哪怕一个能复现当时情景的目击者。

  

  所有和事件有关的人,全部人间蒸发,不明去向,不知死活。

  

  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。

  

  他身后是什么人在支持,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,他对深渊究竟了解多少……深渊一向自得于敌明我暗,有朝一日沦落为被注视着的猎物,麻痹已久的神经同样会泛起恐慌。

  

  唯一可知的只有对方的目的。

  

  在某个高层死前,曾从他的住址处向深渊本部发送来一则讯息:

  

  『高呼王子殿下威名,我等与有荣焉。』

  

  王子殿下……

  

  戴因斯雷布望着空的照片,若有所思。

  

  右侧纸上人的面容已经被烧出一个大洞,可那双被烧掉的红眼睛,却仿佛还在如影随形地紧盯着自己,令人喘不过气。

  

  屏幕再次亮起,一条语音信息弹出,戴因斯雷布沉默片刻,抖落簌簌烟灰,点开了消息。

  

  『厄瑞斯:救我……戴因!!救我!他来了……他来了,他——』

  

  惊慌失措的求救声戛然而止。

  

  紧随其后的是利刃没入肉体的闷响。戴因夹着烟的手一僵,从随之而后的杂音中,敏锐地甄别出一丝笑声。

  

  ……至少绝不可能是向他求救的这位激进派的同僚发出来的。

  

  这个世道总有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。对方是在向他这个“旁听者”发出邀请,他心知肚明。

  

  红眼睛的人在向他致意——

  

  『你好。』

  

  戴因将烟掐灭。他站起身,装载满腹沉甸甸的心事,迅速离去,桌上右边资料的最后一行,明晃晃写着一句话:

  

  『16:12,曾于厄瑞斯宅邸附近出没。』

  

  浓云滚滚,要变天了。

  

  

  ——

  庭院寂静得可怕。

  

  厄瑞斯的宅邸修筑在海边。戴因斯雷布甚至还能回忆起对方提起这件事时自得的神情,称生活总该有点情调。

  

  眼里翻涌着污泥的人,却对白沙净浪心怀向往,听着就觉讽刺。

  

  空气阴冷潮湿,带着闷厚的海腥味。黑浪吞吐着白沫,刺进灰暗坚冷的沙滩,大海对它青睐者的尸体如此冷淡。

  

  戴因斯雷布进入院子时,一枚竹叶悠悠落在他脚下。厄瑞斯曾在墙角扎了几把嫩竹,如今它们仍旧伫立,叶子却崩散得乱七八糟。

  

  他走过去,蹲下来,在竹根处一摸,指尖传来铁锈气味。

  

  正如资料上所载,每次发生事件,都不会有任何人声留下。

  

  他垂下眼睛,重新站起,静静等待着。

  

  一阵冷风刮过,掀起他的一角。他的余光捕捉到一抹银白,戴因斯雷布冷不丁回头,一眼对上坐在墙头似笑非笑的人。

  

  “涛声与竹林间细叶的沙沙声响……”青年饶有兴致地开口,竟好似要与他在这副惨淡光景下,谈论景色风光:

  

  “其实有几分相近。”

  

  “要是能有一盏酒,就更好了。”

  

  戴因斯雷布目光微冷,开门见山:

  

  “厄瑞斯死了。”

  

  青年微笑道:

  

  “他的情妇为了活命,透露了不少他的情报,确实给我省下了很多麻烦。”

  

  “为什么杀他?”

  

  为什么要杀那些人?

  

  他的潜台词双方心知肚明。戴因斯雷布丝毫不敢轻敌,能悄无声息结果这么多人,眼前的人绝不可能是孤身犯险。不知他的同伙是否还在附近。

  

  但戴因不得不来。这场戏是故意做给他看的,正如当初那封被刻意发给深渊众人的邮件一般。鸡杀完了,围观的猴子总该发表观后感,自己不可能逃脱,而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杀他,定是也有合作的可能。

  

  青年沉吟一阵,从墙上跳了下来。

  

  他向戴因走近,后者这才注意到,他身上竟带着一柄打刀。

  

  这相当古怪。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,冷兵器从不是最优选,就算迫不得已使用,也多半会携带匕首这类轻便灵巧的武器。用这类复古的家伙,反倒更像是在追求某种仪式感,他看着竟不全然像个杀手,更像是稻妻没落却依旧不失风度的贵族武士。

  

  青年在他面前站定。他扶起刀,右手按在刀柄上。戴因心中警钟倏地震响,同样摸上了腰间的枪包。

  

  可那人并未动手。一双眼眸泛着诡谲的深红,青年平静道:

  

  “八年前,他杀死自己的同僚及其妻子,令受害者的一双儿女被迫分离,自己却靠着对方的家底纵欲享乐,甚至因此奠定了在深渊不可撼动的地位时,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。”

  

  “他这些年把生意经营得很好,”他依旧微笑着,戴因却愈发觉得危险:

  

  “这些肮脏勾当给他带来的利益,总有合理的方式能洗干净。他为此呕心沥血做了不少布置,甚至盯上了璃月的某个情报贩子,意欲与对方合作……”

  

  “然而,这根橄榄枝,恐怕是你,或者说,你背后的人在故意做局,厄瑞斯上了你们的套。”戴因斯雷布肯定道。

  

  “在和人达成合作前,应该先好好查探一下,对方有无其他效忠的对象。”青年没有否认,偏首道,

  

  “既然是来自璃月的情报贩子,为什么不去查清楚,他和效忠岩王帝君的最大情报机构不卜庐之间,有没有什么联系呢?”

  

  白术手底下的人就这样钓起了厄瑞斯这条大鱼,后者却浑然不知。

  

  “现在,这些利益都该物归原主了。至于其他人……大同小异而已,当年的祸事,幕后主使可不止厄瑞斯一人。”他低笑一声,

  

  “人心不足蛇吞象啊。”

  

  “那么,我解释清楚你的疑问了吗?”

  

  他看上去脾性极好,有问必答,戴因却知道,这只是对方在变相地威慑自己。

  

  从他透露出来的信息里,此人与璃月亦关系匪浅。光一个蒙德就足够令和平派感到棘手,更无需提老牌势力璃月。

  

  他沉默数秒,笃定道:

  

  “我和厄瑞斯不一样。”厄瑞斯只配死在对方的刀下,他却能保证自己可以与对方进行一场公平公正的谈话。

  

  “诚然不同。”青年点了点头,

  

  “和平党的杰出领袖,戴因斯雷布。我希望我们能达成愉快的合作协议,请放心,这次不会是圈套了。”

  

  “毕竟没有人的嗜好是滥杀无辜。”他轻声道,

  

  “前提是,你的确相对无罪。”

  

  “你打算从我这里获得什么?”

  

  戴因丝毫不绕弯子,青年略微颔首:

  

  “一个支持的信号。”他意味深长道,

  

  “你是深渊资历最老的那批人之一,和平派的诸位隐隐以你马首是瞻。你的态度或许能决定一个党派的态度。毕竟你们没有激进党的人们那么血气方刚。对于那些疯子,总得用更疯狂的方法令其折服。”

  

  戴因斯雷布眯起眼睛:

  

  “你想收服深渊。”

  

  青年镇定自若:

  

  “的确。我想,你们也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。”

  

  他带来一个令戴因意想不到的消息:

  

  “蒙德风神已经和我们建立联系,不会再为深渊提供支持,除非它拥有一个风神属意的主人。”

  

  “……即使如此,这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。纵使你的威胁性已经足够令深渊重视,错综盘杂的树根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连根拔起,换上新的血液。”

  

  “我从未想过一蹴而就。我们只需要先给无主之物打上印记,思维的俯首称臣交给时间去办。”

  

  “而这个印记理应打得足够漂亮。用铁血手段震慑,又不失君主应有的仁慈。关于前者,我基本完成了我的任务,也已经留下几个‘人质’,作为继承仪式上的‘祭品’就好。”

  

  至于后者,就是和平党们的认可。他没有把话说尽,他知道戴因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。

  

  该杀的人就毫不手软,不该杀的人就丝毫不碰。他要的是深渊的臣服,而非鱼死网破。

  

  戴因斯雷布瞅了他一会,将手从腰间挪开。

  

  他重新抽出一支烟,黑夜里倏地亮起一团火。

  

  “你效忠的,又是什么人?”

  

  “……那位‘王子殿下’?”

  

  青年但笑不语。

  

  戴因斯雷布继续揣测:

  

  “和平党不乏比我更加出众的领袖。你找上我,恐怕还有另一个原因。”

  

  “你知道我和空有过一段来往。”

  

  “一位好心的侦探曾和我说,你欣赏过空的爆炸艺术。而空也和我推测过,你一直有在留意他的行踪。”

  

  红眼睛的人笑了一声,戴因手一抖,某些不太好的回忆浮上心头。

  

  他深深望了眼前人一眼,竟好似从他们的面容上看到些相似性。

  

  不愧都是深渊的血脉。明明生长的环境不同,最后却都成了一样的性情,倒是相配得很。

  

  “我的确有在找他。可惜他一直在璃月,我没有机会再次出手。”戴因声音低沉,

  

  “他如今决意走向深渊,那么,传言里岩王帝君取得的名单,应该已经在他手中了。”

  

  这难道是空和岩神决裂的缘由?

  

  而青年的话更是令戴因意料不到:

  

  “它在我手里。”

  

  戴因瞥了他一眼。

  

  他的语气带上些匪夷所思:

  

  “既然如此,你为什么不自己上位?”同为深渊叛党的血脉,他也同样有追逐继承权的权利,而非站在某人身后,苦心孤诣清除掉一切威胁,

  

  “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。不会还有不长眼的家伙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做出头鸟。”

  

  戴因谨慎地盯着他:

  

  “我们可以选择扶持你。”

  

  对方没有说话。

  

  那双深红的眼睛注视着他,戴因几近一眼就能看穿那表层漂浮着的、笑意下的警告意味:

  

  “如果,你们能把我当做一个例外的话,”他话音严肃,

  

  “可能会轻松一些。”

  

  “无论你是在反过来试探我的决心,亦或者想挑拨离间,我的回答也只有一个。”

  

  “这个位置是我约定好,要奉送给他的囊中之物。除他以外,不会有第二个人有机会肖想它。”

  

  “包括你?”

  

  “包括我。”

  

  青年面色终于冷淡下来。

  

  他垂下那双深红的眼睛,右手微微一握。

  

  “噌。”

  

  雪亮的刀光刺痛了戴因的眼睛,他一言不发,听到了对方的低语:

  

  “这把刀在提醒我,我究竟是谁。”

  

  一声惊雷响过,刀身上映出他的面容,一双眸子红得深沉。

  

  

  ——

  空盯着挡风玻璃上自己的脸。

  

  外头天色阴沉得吓人,和他糟糕的面色倒很相称。金色的眼睛里浮沉着复杂的情绪,空深吸一口气,率先打破了寂静:

  

  “是不是要下雨了?”

  

  达达利亚正自顾自吹着小曲,盘算着用车载音响放点歌,给空换换心情。乍一下听见空开口,他怔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:

  

  “喔,看样子真是。这不奇怪,夏日里天气多变,总是有的。”

  

  “反倒是你,伙伴,你感觉怎么样了?好受点了吗?”

  

  “我没事了。”空摇了摇头,又顿了顿:

  

  “谢谢,达达利亚。我知道你是好意。”

  

  “你我之间,这些套话就免了吧。”达达利亚往车座椅上一靠,

  

  “也怪我,我没想到,你会是这个反应。我还以为你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上去,抱着你妹妹号啕大哭呢。”

  

  “……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?”

  

  “至少我家里的弟妹每次看到我回家,都这个反应。”

  

  “我和荧的情况不一样,并非你们那种久别重逢。”空深深叹气。

  

  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,在摸到口袋时,空顿了一下,摸出两个东西。

  

  枫原万叶送给他的老石,以及——

  

  钟离当初给他的生日礼物,那个如今已经被摔碎的耳坠。

  

  他沉思稍许,扭过头:

  

  “你们调查局,应该也有复原物证的部门吧?”

  

  “有倒是有,伙伴,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
  

  达达利亚莫名其妙,空却继续追问:

  

  “你和那边人的关系怎么样?”

  

  “还好吧。毕竟总要打交道……只是那个女人的性格有点让我想到女士那家伙,啧。”

  

  “帮我个忙。你看看这个东西,能不能拜托他们修复一下。”

  

  他把耳坠先递过去,达达利亚瞧了眼,纳闷道:

  

  “你还喜欢这种东西?”早说啊,他也能投其所好。

  

  “不是喜欢,”空沉声道,

  

  “而是它在提醒我,我究竟是谁。”

  

  他不能被重逢的美好冲昏头脑,他还是得去做应做的事。

  

  达达利亚闻言瞥他一眼,挑了挑眉:

  

  “我明白了。”

  

  他开始摆弄手里那断成两截的小物什:

  

  “金属链倒是没有断,但下面挂着的羽毛得换,全是裂纹。这两半银壳,之前应该是夹着什么东西吧?”

  

  “窃听器。”

  

  “……伙伴,你在开玩笑吧。那位摩拉克斯是变态吗?”他现在算是猜到,这玩意儿为什么会碎了。不过,他用脚趾头想都不觉得,空会给自己装窃听器,那个叫魈的家伙就更不可能了。只有那位岩神可能会干出这种好事。

  

  “没开玩笑。不过也不止窃听器,这个地方之前装了一颗玉珠。”

  

  达达利亚面露无奈:

  

  “那珠子呢?”

  

  空又把老石给他丢回去:

  

  “在这儿。”

  

  “兜兜转转,怎么又回来了?”达达利亚颇为郁闷,他掂了掂手里的石头,

  

  “你还真是记仇,璃月神毁了他自己给你的礼物,你就用他最珍贵的石头重新打一副。”

  

  “不失为一种传承,不是吗?”

  

  空笑了一声。

  

  那双眼眸深处俨然已经回归了镇静。达达利亚收好东西,算是同意了:

  

  “我一会去问问。伙伴,你总是使唤我干活,不打算给点奖励吗?”

  

  空回答得滴水不漏:

  

  “和你们合作,难道不算已经把你未来的奖金都提前支付了吗?”

  

  达达利亚不满啧声:

  

  “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。”

  

  空没有接话。

  

  他抱着手臂,正打算闭目养神,而橙头发的青年自顾自怄气。

  

  直至空身侧的车窗突兀被人敲响,两人这才结束单方面的冷战,齐齐看去。

  

  达达利亚摇下车窗,空一眼看到亚麻色头发的蓝眼睛少女,静静凝视着自己,轻声开口:

  

  “您好,”芭芭拉礼貌道,

  

  “我看到你们很久没有回来,就想来看看。看样子,似乎没出什么事,那我就安心了。”

  

  “不过,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?”

  

  “差那么一点。”达达利亚阴阳怪气,空则忽略他,直接发问:

  

  “有什么事吗?”

  

  他记得这个女孩子。刚才和荧站在一起聊天的就是她。

  

  芭芭拉点了点头:

  

  “刻晴小姐说,她想见您。”

  

  

  ——

  “这项举措的风险太大,我认为还需再议。”

  

  达达利亚刚把空送到顶楼,就听到会议室里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:

  

  “凝光,我赞同必要时采取激进的手段,但目前形势对我们不利,主动出手有可能落入陷阱……”

  

  “谁在外边?”

  

  好敏锐的感知。

  

  空才站到门口,里头立时传来了喝声。达达利亚耸了耸肩,用口型示意:

  

  我先去找人给你修耳坠。一会见。

  

  他挥了挥手,抛下空离开。

  

  后者瞪他背影老久,这才抬手敲门。

  

  “请进。”

  

  空推开门。

  

  屋内面对面坐着两位女性。白色长发的女子气质雍容,手中还持着一柄烟枪,反倒是她对面浅紫发色的少女看着更年轻些:

  

  “你来了?”

  

  她转身站起,指了指旁边的椅子:

  

  “请坐吧。”

  

  这架势倒像是三方会谈。空也不客气,径直走过去坐下,便听紫色头发的少女率先开口:

  

  “我是刻晴,她是凝光。找你来是为了谈谈合作的事,你的事情,我们已经知道了,多余的介绍就免掉吧。”

  

  “我听说,你刚才并没有见到你的妹妹?”

  

  空向凝光点了点头,又警觉问向刻晴:

  

  “你和荧说了我的事?”

  

  “达达利亚今天拜托几位平日和荧关系比较好的人,想办法在这个时间,把她约过来,说要带她见见她的哥哥。”刻晴回答道,

  

  “我们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得到了你的消息,只是一直都瞒着她,想给她一个惊喜。”

  

  “眼下看来,这个惊喜,似乎是落空了。”凝光突兀出声,她微笑着,语气带着肯定。而刻晴接话道:

  

  “芭芭拉给我传了消息,你似乎不想见她,我不会多嘴。虽然出于荧的朋……咳,关系不错的熟人的立场上,我不能理解你的选择,但我愿意尊重你。”

  

  刻晴的回答出乎空的意料。这些姑娘们,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……他回忆起璃月的甘雨,蒙德的琴,倒也都是女中豪杰。

  

  等下,她刚才是不是想说,自己是荧的朋友,又不好意思了?

  

  空没敢笑,却觉得她好像没看上去那么严苛凌厉了。

  

  他静静等着刻晴开口,把话语主导权先交给对方。刻晴满意于合作伙伴给予的这份尊重,也不做虚头巴脑的试探:

  

  “合作的内容,先前你和达达利亚已经敲定,无需我们赘述。我们的目的,是一同结束神明统治的时代,这次请你来,主要是为你介绍一下调查局的情况,算是表达我方诚意……”

  

  刻晴瞄了眼凝光,眼看着对方只是笑眯眯的,没有开口的意思,显然是把这个差事推给了她,不由没好气地瞅了眼自己的同事,认命接话:

  

  “调查局成立于十年前。坎瑞亚彼时已几近衰亡,而以达达利亚的师父为首,几位骨干远走至此地,成立了这个组织。”

  

  “我们算是和上头过了明路,但也不是严谨的红方组织。毕竟调查局的就职人员,也多半是七神势力的叛逃者及其血脉。”

  

  空反应过来:

  

  “你们是璃月人?”

  

  难怪无论是名字还是口音,他都无比熟悉。

  

  刻晴笑了笑:

  

  “你猜得没错,”她坦坦荡荡:

  

  “我是璃月七星里的‘玉衡’星。至于凝光,她是七星里的‘天权’。”

  

  好大的口气。空瞥了一眼把玩着烟枪,笑而不语的凝光,颇有兴趣询问:

  

  “璃月七星?那又是什么?”

  

  “你可以理解为,调查局的人员,根据各自的出身,以及主要任务所在的区域,分为七个组别,分别对应七神势力。”刻晴解释道,

  

  “璃月七星即是璃月组的最高领导者。同理,负责蒙德那一块的,大概是西风教会那帮人。”

  

  “我只是惊讶,一般叛逃的人,可没有胆量吐露自己原来的故乡,”空双手交叠,

  

  “更何况如此明目张胆使用故乡的名讳,为自己的职位冠名。”

  

  “有什么不行?”刻晴笑出声,她干脆利落,一把将头发撩在身后,目光灼灼:

  

  “无论何时,我们都承认,我们是璃月人。难道只是因为和璃月神的治理理念不同,就要被剥夺身份吗?”

  

  “神明也好,‘仙人’也好,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如果连璃月七星都不敢正视这一点,那璃月的未来要怎么办啊?”

  

  “原来如此。凝光小姐,你也是这样想的吗?”

  

  被空点名的女子略微颔首,一双红眸噙着些许笑意:

  

  “即使在新的时代,璃月七星也是帝君的旧日子民,向帝君举刀的罪名……你认为,我们担得起吗?”

  

  “这样吗?”

  

  空似笑非笑,垂眸思考。

  

  这两个人,明面上的作风,和实际上的想法,还真是互补的典例,从她们各自的发言,和最初的分歧,就能看出一二。

  

  刻晴看似激进,实则更加谨慎认真,会认真思考行事中遇到的风险,力求万无一失。反倒是凝光……

  

  她貌似“敬神”,比起不敬神的刻晴,看上去更加恭敬。声称当不起谋害钟离的罪名,实则却胆大心细,所作所为无不与夺权有关。

  

  这样一看,恐怕这璃月七星,也是隐隐以天权为尊吧。

  

  凝光的话外之意,空听得很明白。杀死岩神的罪名,调查局当不起,但深渊当得起。

  

  他倒是更青睐刻晴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。空悻悻腹诽。

  

  刻晴等凝光慢悠悠说完,也习惯了同僚日常打太极的回复方式,扯回空的思绪:

  

  “璃月七星是在调查局的几位创始人全部身亡后,才建立的。迄今为止,有的职位尚未变动,有的却已经更迭,比如,我就是从祖父手中接过了这个位置。”

  

  “你应该知道,七神势力中,须弥、枫丹、纳塔皆不足为惧,至冬立场相当复杂,或许有兵不血刃解决问题的可能。稻妻与新兴的蒙德都相当棘手,前者还需从长计议,至于后者如何处理,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,我们不便过问。”

  

  “那么,主战场最终还是落在了璃月。”凝光缓缓开口,

  

  “岩王帝君作为迄今上位最久的神明,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位。旅者,从即日起,你可能要经常和我们打交道了。”

  

  “那些神明不是不知道调查局的存在,”刻晴流露出一丝不满,

  

  “只不过,他们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。世人于他们而言,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,只不过有爱与不爱的分别。我认可他们的努力,但人的命运,理应交由人们自己主宰。”

  

  “你会成为我们的朋友,”她向空伸出手,

  

  “事成之后,璃月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。你甚至可以无条件向我们提出一个愿望,什么愿望都可以。”

  

  “……”

  

  空伸出手,和她握了握,便礼貌松开。

  

  愿望啊。

  

  眼前的少女自信十足,却又有着与这份心胸相称的实力。她是真的笃定,他们能取得胜利,她可以满足空的需求。

  

  空收回手,面色微微柔和:

  

  “我记下了。只希望那时,刻晴小姐不会反悔。”

  

  刻晴笑起来:

  

  “璃月人可是最注重契约的。”她瞥了眼门口,毫不含糊:

  

  “今天就到这里吧。外面还有人在等你,别让他们久等。”

  

  空似有所悟。他点了点头,向两人道别,离开会议室。

  

  他刚踏进走廊,就看到两个人正站在不远处,达达利亚率先发现他,打了个招呼。

  

  空的目光落在他身旁去而复返的少女身上。

  

  芭芭拉目光闪烁,她握了握拳,再看向空时,竟语出惊人:

  

  “我也想和你谈谈,”她称呼他道:

  

  “荣誉骑士。”

  

  空目光骤然锐利起来。

  

  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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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22.05.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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